拍卖会在三日后,七月二十日,宜发财。
赶落日余晖,酉时正式开始。
众多人提前到达场子里,赵清和则背道而驰,策马去了城门。
一直等到申时四刻,人才到。
“丁姑娘!”距离还有远远的,公孙止从马车里探出头,兴高采烈的挥手,几日不见,丁姑娘更美了。
之前见是灼人的美,现在则是出疏朗而清冷的美,白衣飘飘,坐在马上,衣摆随风飘,仿佛下一刻便要策马闯进无边尘嚣。
或许是因为男装的缘故?
但很快,他兴高采烈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丁姑娘身边还站着不对,身边的马上还坐着一位男子?
丁姑娘说她是来访友的——访什么友?单纯的故友还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这一刻,公孙止的心,裂开了。
很快,双方靠近,公孙止直接跳下马车。
“丁姑娘。”公孙止扬起热情而乖巧的笑容,眼里仿佛闪着光,还有些羞涩。
“……”面对齐旭的盯看,赵清和一时有些失语。
“你们来晚了。”赵清和飞快转移话题,看了一眼天色,什么也没看出来,但估计了一下时间,道:“还有不久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什么拍卖会?”公孙止一脸懵逼,难道这就是丁姑娘所说的惊喜?
“师妹。”齐旭温声喊了赵清和一声,打断他们想要叙旧的心思:“拍卖会快要开始了,再晚一些,会被拦在门外。”
“好,先进城。”
最终欲言又止的公孙止被越来风拉着,一起上了马车。
“越兄,我好像失恋了。”公孙止坐在越家的马车上,两眼茫然。
“……”越来风无语道:“你压根就没恋过。”
“本来我有机会恋的。”公孙止叹气,心里无比难受:“你看刚刚他们说话是模样,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朋友。”
“人家也没说只是来访友的。”越来风不置可否。
“她说了!她说她就是来访友,而已!!”公孙止还清楚的记得那句话,据理力争。
越来风同情的看他一眼:“你就没发现,那个公子,也是长安口音?”
访友,确实是访友,至于某些人,那可能就是同路人罢了。
公孙止一愣,不断回忆,然而只有一句话,但自己也是听懂了,于是愣住。
长安的口音比较正,算是官话,越国的语言虽然是继承了大齐的语言,但慢慢的也发展出不一样的文化来,平常交流听懂没问题,但深刻一些,就会拐弯。
譬如大齐不同地方不同的方言一样。
明明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但人家说起方言来,你一个外乡人就是很难听懂。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虽然公孙止并没有这样的阻碍,但是记忆里那位公子说话极流畅,感觉就是官话。
“我要哭了。”公孙止一脸的丧气,“丁姑娘既然有夫婿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啊——而且你看她梳的发髻,也是少女头呢!!说不定是我误会了,他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想到这个,公孙止又振作起来。
“确实是少女的发髻。”越来风点头应和:“至于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知道。”公孙止低头一叹:“我就是心里难受,随口一说。”刚上心呢就得知对象可能是个有夫婿的,这搁谁谁受得了。
越来风同情的看他一眼:“按照我的发现,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发现你的小心思。”
公孙止继续裂开:“不是吧。”
“是的呢。”那样一个眼里像是装了山野清风的人,处事虽然跳脱没有章法,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情所困或者一心装满情爱的人,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温柔,但绝对不会是爱情的那种温柔。
碰见一个相貌人品俱佳的或许会欣赏,但绝对不会想歪。
想歪的那个想歪。
“……淦!”这日子没法过了。
——
“我帮你们租了个院子。”赵清和罕见的大方,领众人去院子里,院子很大,野生的风景还算不错,看上去就知道有很久没住人了。
“租院子?”公孙止满脸迷茫,觉得自己实在是看不透。
他们是走商的,相对而言,在越国这么大——其实也不大的地方每回来几乎都要跑遍越国,但真正买了居所留下居住痕迹的,只有沧屿。
出门在外走商,他们都习惯住客栈来着。
“我说了,会给你们一个惊喜。”赵清和微微一笑,将钥匙扔给公孙止:“最快的功夫收拾一番,我们要在酉时前到达云家酒楼。”
公孙止与越来风面面相觑。
“快些收拾吧。”最终说话的竟是越来风,说这话不是对赵清和有多信任,而是直觉,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跟着丁姑娘走,有惊喜。
是真的惊喜那种。
“那没时间了啊。”既然已经决定了,公孙止当即嚷嚷出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道:“还好吧,不就一个拍卖会吗,不至于穿的不崭新不让进吧。”
而且其实他这一路根本很少下地,所以衣服还是挺干净的。
“当然不是。”赵清和抬起下巴点了点他们马车后缀的东西,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她还以为这两个人会跟之前一样要仔细盯着那些货卸下来呢。
时间赶得有些紧,大家都骑着马,最终在一处极为豪华的酒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