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和确实是要去都城。
不仅那个蔡胜在都城,甚至于都城还有故人存在。
再者,师兄一行人,应该早早便到了都城。
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沧屿面积极大,骑马走了七八日,赵清和才真正踏入闽都的地界。
风尘仆仆,腰酸背痛,赵清和直接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很大,生意极红火。正是正午的时候,酒楼里人声嘈杂,饭菜香混着酒香,整个大厅人声鼎沸。
二楼是包间,三楼是住宿,赵清和直接要了一间上房。
饭菜稍后,先要了热水,整整泡了一刻钟,疲劳尽消,眉目舒展开来,苍白的肤色都被水润的微微发红,眼神明亮,别有一番潋滟风味。
过来送饭的小二看了一眼,又匆匆低头,飞快把饭菜布好,手指极稳,心跳却没平复下来。
娘诶,这又是哪里来的姑娘,真是……真是。
二楼有人点了一出戏曲,咿咿呀呀,开窗而望,一楼人多嘈杂,勉强也能听得出词句。
“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他分毫。”
“我正富足他年少,她为饥寒我为娇。”
这一出唱的是锁麟囊,故事讲的是一位大家小姐听见有人哭,询问才知,那姑娘将要出嫁,嫁妆很薄,正在忧愁落泪,便将自己的锁麟囊赠予姑娘。后来大家姑娘落难,阴差阳错遇见那位姑娘,姑娘报恩,结局圆满。
是一个极好的故事。
唱旦角的人身形纤弱,面容精致美丽,水袖轻扬,自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美。
齐人与越人长相差别不大,但锁麟囊是齐国的戏,也不知道那戏班子是齐人,还是越人。
窗户开了一半,赵清和就坐在窗边,手指端着杯子啜茶,眼神将整个酒楼的格局能看得到的地方,全扫了一遍。
也不知道师兄这会儿会在哪。
外面有人敲门,当是赵清和叫的狗饭到了,很快小二进来,端来一小碗卖相极好的饭。
荤素都有,营养齐全。
“怎么这么快?”方才上菜的时候,可让她等了好久的。难道是因为狗饭好做的原因。
“赶巧了。”小二道:“有人跟您点了一样的饭,做得多,刚好一式两份。”
“确实巧了。”赵清和笑了一下,将窝在自己腿上的狗子拎到桌子对面,按头吃饭。
“近来城里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小二笑容不变:“姑娘想问哪一方面的?”
赵清和瞥他一眼:“都讲一下。”说着,从袖子里拿了一锭小元宝放在桌子上。
瞥见银子,小二的笑容顿时热切许多,殷勤道:“客人想问什么,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给您掰道掰道。”
“最近有没有什么生人来这里?”
闻言小二飞快抬头看了赵清和一眼,若是没看错,这位客人,也是个生人呢。
赵清和补了一句:“大概三四个人,都是男性……长得都很好。”
最后一句话堪称画龙点睛,小二当即就有了人选,道:“确实有几个人来,不过不是最近的,像是半个月前就来了。”
半个月前,说不定是师兄,赵清和颔首:“他们住在哪里?”
小二脸皮子一僵,不说话了。问话归问话,暴露人家**,那是大大的不对。
看清他的犹豫,赵清和面色不变,开启瞎编模式:“我在找我夫婿,新婚前夜他弃婚而逃,说世界很大,要出去看看。”
顿了顿,她补充道:“虽然我并不在意被逃了婚,但是我总要寻个说法的。”
“整个城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总要……总要……”
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话,赵清和卡壳。
“我懂的。”小二非常感性,脑补一番,再看赵清和的眼神,就有些同情,这么美的姑娘,竟然也会遭受那样的事情,那个男子,莫不是有眼疾?
“实不相瞒,他们今日就在这里吃饭,订了个二楼的包间,不过不是我送的菜,我不知道是哪个房间。”
竟然这么巧?
“多谢你。”赵清和手指点了点小黑,这狗子约摸是饿怕了,每回吃饭都凶的要死,这么一小会,都快舔碗了。
将狗子拎起来擦擦嘴抱怀里,赵清和对小二温声道:“多谢告知,我去寻找一下。”
“现在去?”小二有些纠结:“客人不妨再等一会儿?等那桌客人吃完了结账的时候,若是碰见,小的会帮你拦着的。”
“多谢你。”赵清和微微一笑,道:“我心中急切,一刻也等不得。”
“那好吧,祝你好运。”小二委婉的提示一声:“有些客人脾气不太好,客人要是找错了,还请快快离开避过。”
“好。”
二楼。
快速排了一下师兄会选的房间,最终赵清和遗憾的发现,这些房间有一半都是临窗的。
似乎这种酒楼都会是一样的构造,口字形,最终赵清和沿着走廊来到了临街对面的那一排,也就是自己的房间下面。
这一排的位置靠大厅,窗子要是打开,能将一楼以及门口的景色尽收眼底,若是想要盯一些什么,最合适不过。
略过最边角的两间,中间还有两间屋子,一左一右,赵清和从左边开始来,于是先敲了左边的门。
“进来。”声音还算好听,但是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犹豫了一下,最终赵清和觉得要进去为自己的打扰道个歉,于是推开门。
有人临窗而坐,手里端着一杯清酒,姿态潇洒,双腿交叠,正侧首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