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原家两位兄弟在想什么,赵清和一行人是要上路了。
进了马车,再也瞧不见那玉白身影。
原炽欲言又止,被原烨拉住,不敢说话,心里愤恨:“哥,难道我们就这样忍着她吗?”
少年原炽一生骄傲放纵,从未受过旁人半个冷眼,今日骤然遭遇这一番,很难形容心中所感。
不满,愤恨,杀意纵横,还有两分自己都没觉察到的胆怯,反正三观碎裂重组。
明明是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姑娘,却如此胆大,站在平城的地盘,也敢毫不犹疑伤了哥哥与自己,甚至还完好的走了。
原炽一手摸着不断扎疼的脸,低声说:“而且她还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我担心……”
“她不是那等会大嘴巴宣扬的人。”原烨别过头,不敢看弟弟的脸,目光放空,说:“其实知道了也没什么,走上这条路,就证明了我们迟早都要对上。”
原炽想了想那场面,心里竟然有些胆怯:“那边会不会追究?”
“不怕。”原烨拍拍弟弟的肩膀,脸上划过一丝老辣:“此事我们本就没错,反倒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那些银子……我去看看。”
也不知道她到底搬了多少银子。
两人回到家里,果不其然瞧见各路家丁守卫倒了一地,人还活着,像是中了mí_yào。
仓库门关着,门前几排脚印,纵横交错,极为显眼,原炽顾不得做心里准备,直接推开门。
“少了一半。”原炽目光放空。
“……问题不大。”沉默一会儿,原烨自我安慰。该庆幸那波人做事并没有做绝,虽然这只是他们一个明面上的小仓库,但里面的存货也很不菲。
想到那些被搬走的银子,原烨一阵痛心。早知道就该多放些字画一类表面好看的,不然今日也不至于损失如此严重。
痛心疾首。
“将此事报告上去,申请赔偿。”原烨顷刻间就做了决定。
原炽觉得不太行:“那一位也不像特别有钱的样子,会赔偿吗?”
“不会。”原烨很冷静:“但是我们总要开口。”
原烨说着,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而且此事是由水寒雨引起,我们损失惨重,和他脱不了关系,即便要不了赔偿,也要在那人眼里抹黑水寒雨一番。”
世家多了就不稀奇了,原家与水家本就是竞争的关系。
这一回,他损失了银子,就不能再损失了人心。
……
天边已近斜阳,橘黄万点,点缀远山山幕与苍穹,如一块巨大的画布。
这个点出城有些晚,但众人丝毫不慌,最终在归属平城的一个小县城留宿下来。
“明日就要进入舞城了。”青璇将屋内被褥都换成自家带的,熟能生巧,铺的很快,不一会儿普通的素色被褥就被雪白的棉锦代替,雪白色软绵绵一床,看上去非常好睡。
“晚上警戒着点,这里仍是原家的地盘。”赵清和仍旧有些不放心。
原烨一看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若是想要鱼死网破,也说的过去。
或者说他会像刚认识那样自信。
“放心吧,一定守好。”青璇一脸轻松:“若不是姑娘拦着,今日真想拿棍将那些人抽打一顿。”
太嚣张了。
“整个平城都是他家的,嚣张一些,正常。”赵清和倒是接受良好。
青璇挠脸:“总觉得这些人和想象中的有出入。”
“想象中的世家子弟都是英俊,潇洒,fēng_liú,不羁,但有很有礼的那种,结果现实来看,除了长得不错,其他一概没有,只剩下油腻。”
“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凌珏。”赵清和突然想起凌珏,不知道这位老兄最近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又赚了好多银子?
青璇叹气:“希望崔家小公子是个正常人。”
赵清和觉得希望不大:“反正长得是不错。”水如是是个颜控无疑了,能与他成为朋友,这位崔小公子,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等明日进城再说吧。”
赵清和兴致不高:“有信传来吗?”
“没有。”
“下去吧。”赵清和已经洗漱过,坐在床上,从怀里掏出一套白色细棉扁布包的银针,怜爱的摸了一把,塞到枕头下边。
“姑娘,有事喊我。”青璇顺手关上门,打算今夜就守在门外了。
好像自从和那个原烨说完话之后姑娘的兴致便不是很高。
是敌人太棘手了吗?
青璇有些茫然,手指不自觉摸向背后背着的长棍,眼睛垂下来,盯着地面那从屋内投射出的昏黄光晕。
太弱了。
自己若是再强一些,姑娘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烦恼?
……
一夜安静无波。翌日,众人一路赶往舞城。
奚朗的春日与长安一样,雨水少,晴日多,今日又是一个风晴云好的好天气。
舞城是个看起来格外繁华的地方,千门万户,亭楼交错,三街六巷,人声鼎沸。
赵清和骑着马站在街上,一时间有回到长安的错觉,但长安比这里更大气一些。
“这里好漂亮啊。”孤月两眼放光。
“构造精致华美,不像是长安的手艺,倒是有几分扬州的特色。”赵清和观阅过不少关于江南的书籍与花卷,一眼就看出其分别。
一行人途径西大街,发现前面赫然热闹至极,人来人往,马车竟不好穿行。
“小哥等等问你个事,这是干嘛呢,这么热闹?”孤月眼疾手快,随手拦了一个看上去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