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来。”
“作甚?”绾绾顿时往后一退,满脸警惕。
“……”赵清和无语的瞧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说:“小神医亲自给你问诊,你不说感恩的三跪九拜,也不至于嫌弃到这种程度吧?”
“哪敢嫌弃你。”绾绾听此,顿时拉长袖口,将白皙的腕子放她面前,一边还说:“没用的,我找过好多大夫看了,都说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真要找出一点,大概就是自己长的格外美丽吧。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赵清和收回手,一时心头复杂,感情这还是真的?
“你什么想法啊?”赵清和随口试探。
“我能有什么想法啊。”绾绾一脸怨言的瞧着她:“我一无人二无权,即便知道真相,也做不了什么。”
赵清和说:“你有钱啊。”
绾绾瞥她一眼:“你跟银子杠上了是吧?”
赵清和唏嘘两声,说:“我意已决,帮不了你什么。”
绾绾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心里难受的要死,还很不甘心。
废了老大劲才搭上的线,这就要放弃了?
“罢了。”绾绾站起来,说:“或许我就是不该有亲缘线吧。”
那倒不一定,赵清和心说,你不还有个先生吗?
那个先生想必就是培养他的人——大齐尚还安稳,就搞出了狸猫换太子的事情,这是要搞事啊。
也不知道是谁这样大胆。
不过跟自己也没有关系了。赵清和站起来,送别绾绾。
这位心有鸿鹄之志的少年,今日过后,想必不会再来赵府了。
赵家的兵权始终是个惹人觊觎的存在,无论是平王,还是现在的绾绾,都想借此直上青云,可是青云路哪里是这般好上的,那个位子,想要坐上去,没有莫大的气运,就要踩着万千尸骨。齐允是有个好爹,而他自己也不简单,手下分布的人手,怕是连赵府都有好几个。
母亲同清雅的消息明明已经足够隐秘,但齐允还是知道了,甚至丝毫没放在心上——当然,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他不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
就怕他是提前算计好了,布了天罗地网等他们进去,所以才对这小小的变动,丝毫不感兴趣。
赵清和头疼的揉揉额头,走到门口,对着房顶上喊了一声:“青璇,着人将刘路请来,就说我有要事。”
“我去吧。”孤月轻功好,身先士卒飞走了。
“姑娘有烦心事。”青璇自某地悄无声息的走过来,瞧着她,肯定的说。
赵清和瞧着院中带着残落的玉兰树,轻声说:“哥哥有多久没消息了?”
青璇算了算,说:“大公子上一封信,是初七到的。”
赵澄睿初三走的,今天就十四了,满打满算十一天半,初七到十四,也有七日了。
赵清和算了算,说:“长安到西北快马要跑半个月,运粮队要慢一些,十二日,如果抄近路的话,或许刚出奚城。”
青璇默默点头。长安往塞北走,经过第一个大城市就是奚城六州,过了奚城,走近路的话要穿过黄河走风陵渡与景洲的边界大桥,但风陵渡地区混乱,土匪当道,景洲地偏僻,边角又被塞北军划给了胡族十七部居住,往来人员混杂。
若是谁想到借此打军粮的主意,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
赵清和觉得自己应当相信赵澄睿的实力的,毕竟自己这个亲哥这十年来武功并没有断下来,甚至一点一点将天机册上的东西都吃透了,但是事实上,担心总是免不了的。
毕竟被困在京城困了十年。
十年,多少热血都被杀的彻底冷透。
“希望安夏靠点谱吧。”赵清和低语。
半刻钟后,孤月带着刘路过来。
这个年纪跟赵峰差不多大的青年人这几年来愈发春风得意,但在他的小主子面前,仍旧恭敬如初。
“路叔。”赵清和看着他,轻轻喊了一声。
刘路被她喊的心尖一热,眼睛发酸:“姑娘要做什么,和我说便是。”
“我把你当自己人,便也不瞒着了。”赵清和说:“哥哥已有十日未送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了。”
刘路悚然一惊:“大公子不是去送军饷的吗?有谁敢打军粮的主意!”
赵清和苦笑一声,说:“此事想必是针对哥哥来的,他终究是我赵家唯一的男丁,看不惯他的人,太多了。”
先帝,齐允,文臣们。
赵峰可以手握大权,但他不能有一个青出于蓝的后代,谁都不会放心。
赵峰与赵清和的名头已经够响了,若再添一个赵澄睿,这没有事,也会变成有事。
除非赵峰战死,不然赵澄睿不能好好的活着上战场。
“手握兵权,功高震主,若是换了我,也不会全然放心。”赵清和张开无指,瞧自己掌心的纹路。
三条线每一条都很清晰,但每一条上面都缠着密密麻麻的锁链。
刘路看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姑娘想如何做?”
“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赵清和叹气,毕竟这一切都是暗地里来的,她现在揭不开这道暗黑的尘网。
赵清和说:“路叔,你带着这些年来培养的子弟,都往北去吧。”
“往北?”
“去风陵渡。”赵清和说:“那里常年混乱,土匪当道,民不聊生,但是那里靠近塞北,风陵渡往北是景洲,往南过河就是天水,天水紧挨着云梦与琅中,东边商业发达,你去那里,寻求一份机遇,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