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这句话,齐宣帝说的中气十足。
众人一齐看过去,齐允更是大步过去扶住他,怨道:“您怎么还起来了。”自个儿身体自己不清楚怎么着?
齐宣帝侧目怒视他:“朕若不来,还不知道你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这哪里是荒唐事呢?”齐允扶他到宽椅上坐下,说:“这是儿臣分内之事。”
齐宣帝坐下,双手扶着双膝,双目认真的带了灼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是一国储君,遁离河南搬救兵的事,谁都去得,你去不得。”
他说罢,又看向一旁站着显得沉默又低调的赵澄睿,“赵澄睿,你是赵爱卿的儿子,人都敬你一声少将军,此去河南借兵,朕问你,是敢还是不敢?”
赵澄睿立刻前进跪下道:“恳请陛下赐下虎符,臣愿拼命前去河南走一遭。”
“好!”齐宣帝赞一声,自怀中摸出虎符,却没立即给他,而是看向郑旭。
对上他的目光,郑旭心头潮然,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齐宣帝开口说:“郑旭,朕的第六子。”
凌昭猛的抬头。
什么?!
齐宣帝继续说:“你生来不在朕身边,从未享受过朕带来的半点荣耀,但你是个大齐人,是大齐的朝廷官员,合该为大齐卖命,朕问你,此去河南借兵,你敢不敢去?”
郑旭缓缓跪下:“陛下若吩咐,臣定当全力以赴。”
“好,你上前来。”齐宣帝对他招招手,随后将虎符放在他手里,道:“此乃汴州五万守城关的御用虎符,你携此物前去,务必要成功归来。”
虎符不知是用哪种玉做的,触手似暖又凉,似硬又软,看着着实是个好东西,实际上也着实是个好东西。
郑旭低眉道:“臣,定当万死不辞。”
齐宣帝看着他,目光里不知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道:“好!此去艰难,由赵澄睿护你,你们相互照应,朕放心。”
很快,两人便换了戎装,持了长枪银剑,并肩策马奔腾。
禁军一万大军守在一侧,单凭两个人就想千里走单骑,痴人说梦里也要醉了酒。
凌昭飞快集结了三千精兵,想要借此突袭,送他二人离去。
河南在长安东侧,这一路,要闯东边防卫。
可巧,平王的大帐就设在东边。
“报告王爷,东边有敌袭。”
“还真敢闯,多少人?”
“初看,约是三千人马。”
“本王东侧一万人马,这三千人,都给本王打下来!”
长枪在手,箭雨先行,马腿高抬,喊声激烈。
郑旭与赵澄睿对视一眼。
“怕吗?”赵澄睿问他。
郑旭扯了扯唇道:“本是不怕的,但是想想要是真死了,师妹就要守寡,就不想死了。”
赵澄睿笑骂他一声,忽而怅然道:“没想到陛下竟然把你给派出来了,经此一事,你的身世,怕是捂不住了。”
郑旭这时反而很平淡,他抬眼看前方激烈厮杀,沉稳道:“想给太子铺路而已。”他对此看的很分明。
“我说一二三我们……”
“说什么说,走了!”郑旭率先打马,瞧那架势,有两分迫不及待。
赵澄睿心里暗翻白眼,急急追上去。
战起,战歇。
三千对一万,哪怕是突袭,也没胜。险捞了一半人回去。
平王这边,算得上损失惨重,比凌昭那边伤亡要大些。
“可有看到有人跑出去了?”
黄七道:“看的分明,有不止一个人跑出去,里面包括赵家大公子。”
平王淡淡下令:“截了,活捉。”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道:“郑旭呢?”
黄七想了片刻道:“赵澄睿身边跟着一个人,没看清脸,如果猜的不错,应当是他。”
“截杀。”
……
云山内,一地伤残。
“统领,都统计好了,共有八百二十四人伤残,其中两百三十三人重伤,需要大夫。”
金甲之下心剧烈跳动,凌昭尽量保持冷静道:“去请御医来,另外,随后调集四千兄弟,一千一队,今晚随我一起夜袭敌军。”
“是。”
是夜,火把林立,将茫茫云山照的一片明亮。
依旧是凌昭领队,他换了一身更为低调的黑甲,手中执长剑,目光扫向底下众多兄弟。
“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此事我也不多说了,今夜,哪怕不能拿下敌军几侧围堵,也要给他们一个重创……实在不行,命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兄弟们记着,命最重要!”
陛下的营帐离得不远,弟兄们不敢高声,齐齐低声应道:“是!”
凌昭看着眼酸,同赵澄睿与兄长凌珏不一样,他虽有职位在身,却是没怎么上过战场的,打过最激烈的架还是今日同一万禁军那一架。
自己人打自己人,偏打的还挺欢快,死了不少人。
太平年间玩这套,平王真是,作孽。
作孽的平王正同禁军各位统领一起联想策划明日屠杀一事。
平王一点地图道:“明日一早不,最好再早一点,众位将领便率领众护卫,解救父皇出来,斩杀佞贼。”
众首领齐齐对视一眼,领命称是。
平王便想挥手让他们退下。
就这时,小兵来报:“报告王爷,东边大营遭遇敌袭。”
众人飞快对视一眼,这个点,营里的弟兄们可都已经歇下了。
“东边?多少人?”平王眉毛一拧,没想到凌昭今日突袭过一次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