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娉的这番话,信息量很大。
第一,确实药材紧缺,但是药材有了之后,会先给衙门中的人治病,所以她看不得有人死的愿望不一定能立即达成。
第二,这东西某种意义上并不是捐给李娉,而是捐给衙门了。
反正说去说来,就是物资李娉也做不了主。
“姐姐,我是觉得我有这些药材,我拿出来就是为了救人,刚才你说的,也就是先救衙门的人,实际上就是先救有价值的人了。这些其实我能接受的,就是怕。。。”说到这里,周青青明白了。
是不是救衙门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记在这个账上。
“那我们不说不就好啦。”周青青想的比较美。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是怕连累到你。”李娉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确实是这样,以前有人捐献物资,基本上衙门都会来横插一脚,而真正要出力的时候,就会让他们来做挡箭牌。
“如果说这些药是你采购来的呢?”周青青灵光一闪。
“我自己掏腰包自然是可以,这倒是个好办法。”李娉好像被打通了似的。
周青青于是带着李娉往板车那走去,等看到车里的药材,李娉眼睛都在放光,这些药材品类齐全,品质上等,这简直是给她黄金都不换的东西啊。
如果她真的按照市价买了来,会不会被人说欺负小孩不懂事。
“李姐姐你看这样吧,我的本意是把这些捐给医馆的,但是这些比较有限,我也可以再去亲戚那看看,我亲戚就在城内,反正都是为了救人。”说起钱,她确实对这个没概念,而且本意就不是为了赚钱。
“这怎么行,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重要的东西,因为我义诊也算是散尽了家财,能出的价格,也就是市价,你这个药材成色很好,我会在市价价格上做一定的上调。”李娉一边闻着一边拣着,喜出望外。
“那你看要不这样,我们这一群人最近都会住你这里,我娘她。。。情况有点不对,这些药材就当是看病的酬金。”如果能把三娘的病看好,那也是了不得的了。
李娉似乎看头了周青青,也没有过多的客气。
虽然那几个病重的老人加急喝了药,但是也仍然未能让他们的情况有好转,到了下午,许汐有官宣了四位患者死亡的信息。
这一连个把月下来,这里的人来的来走的走,去世的比痊愈后出去的多太多,这病感染后死亡率竟然是七八成。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娉大惊失色,一般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是喝了药都不会有问题的,难道这病又变异了?
李钦文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走到周青青身边,在她耳朵边上悄声说了两句,之间周青青脸色大变。
李娉检查了一阵,却仍然没有检查出问题来,只得无奈报案,通知衙门来接人。
等人都走完后,周青青独自找李娉,把刚才李钦文告诉她的可疑情况说了下。
原来李钦文本来是一直看着煎药的地方的,只是中途心心苦恼,有点拉肚子,所以李钦文离开了一下。这其实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医宿楼都是收留病患的,大家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不至于会有谋害之心。
只是刚才发病的那一群人当中,明明是药够喝的,但是那个和他们搭话的老头子,自己身体情况很差,如果有药,可能获得极大的好转,却一直不肯喝,找了很多借口。
明明上午还在问他们“怎么你们有药”来着,怎么给他喝的时候,他反而拒绝了?
随即周青青把药渣给李娉,那些药碗已经喝完洗干净了,也难以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李娉取下头上的银簪,本来是不抱希望的,谁知道那银簪浸入药渣后,瞬间变的漆黑,这反应速度和程度都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周青青甩甩头,银针探毒本就不是科学的方法,而且中草药成分复杂,也有可能有什么解释不清楚的化学反应。
刚好一条满身赖皮的流浪狗经过,周青青拿出没有吃完的菜包的皮,沾了些药汤扔过去,那狗饿极了,赶紧全部吃下。
只是吃完后离开没走十米远,就直接倒在地上抽搐,等周青青和李娉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亡。
两个人面面相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会让一个正在接受治疗的老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老人说他是这县城的,还说每天是他婆子给他送饭来,姐姐你认识不?”这要是熟人做这种事,简直就是陷李娉于不义了。
“最近接诊的人太多,有的是自己来的,有的是衙门送过来的,自己来的我们都有登记信息,衙门送来的要去问问,信息在他们那。”李娉觉得有些后怕,想着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要怎么杜绝,他们下毒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也没跟许汐提起,还是打算把事情都弄清楚后再决定。
周青青去照顾心心念念,因为二春说想出去找姐姐,李钦文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药渣有问题,我们喝的时候都没有,肯定是你离开的那会儿他动手的。”周青青跟李钦文说。
三娘太累,现在在睡午觉。
“我直觉这老头有问题,我甚至觉得他的脸色差不是因为病。”李钦文此时情绪非常低落,他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没有看顾好煎药的炉子,才让人有机可乘。
“他刚才都自报家门了,说自己是城头的人,李姐姐去查了,今天应该就能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