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宁北王府
——谨言居
沐璃卿到谨言居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透过书房的微开的窗,沐璃卿隐约能看到正襟危坐,仔细听褚老先生讲课的沐君珣,好生认真。
“郡主怎么过来了?奴才这就去请小王爷。”松年连忙小跑上前,边俯身行礼边轻声说道。
“不必了,他还在上课,不要打扰他,我在这院子里等一等就好。”沐璃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那郡主先到那边一坐,奴才去泡些茶来。”松年指了指树下的石桌凳,轻声说道。
“好,辛苦了。”沐璃卿点了点头。
“不不不,郡主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该做的。”松年一听“辛苦了”连忙弯下来腰,摇着头,一副受不起的样子,甚至手还微微发着颤。
沐璃卿看着这幅样子的松年,突然想起沐君谦院中的那几个仆人了,他们好像都很怕自己。
沐璃卿想了想,轻声说道:“你不必怕我,我又不是嗜杀成性之人,不会见一个杀一个的……”
本想着是来开个玩笑安慰一下他,却不曾想松年一听这话,颤得更甚了。
沐璃卿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啊,罢了,怕就怕吧,“你去泡茶吧。”
松年一听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离开了,步伐实在是太显匆忙。
沐璃卿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托着腮,无聊地等着。
松年很快就把茶泡好端来了,小心翼翼地为沐璃卿斟好了茶,轻声说道:“郡主请用。”
沐璃卿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这儿不用伺候。”
“诺,”松年点了点头,又略显迟疑地轻声补充了一句,“郡主如果有什么吩咐再叫奴才就好。”
“嗯。”沐璃卿点了点头,应下了。
松年离开后,沐璃卿便一个人喝着茶,继续无聊地等着。
沐璃卿抬头看着这满树的枝叶,是和沐年枫、沐君谦院中的树一样,是枫树,现在的枝叶都是青绿,待到秋天,就是金灿灿的黄。
秋日在这树下练剑的话,与满树枫叶相称,一定是一副绝美的画,唉,可惜,她的院子里只种着一树合欢,秋日根本赏不了这枫叶之美。
说到练剑,前些日子答应了沐君珣要给他请一个教武术的师父来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时间竟差点忘了。
请谁好呢?真是头疼,要是她那个不着调的师父还在的话就好了,让他来教一定没问题,可惜被她气走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出现,连个消息都没有。
白越贤……
沐璃卿的脑海这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自己的这个表哥可是武状元啊,让他来教的话应该也不错。
若白越贤要是忙的话,也可以找一找他的师父,毕竟能教出武状元的人,应该也差不到那里去。
看来,白家她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沐璃卿正胡乱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时,“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
沐璃卿闻声望去,就见褚然缓步走了出来,沐君珣跟在后面,似是要送他。
他们都看到了正在树下,托着腮望着树的沐璃卿,微微一怔。
褚然看向沐璃卿,先微微颔首,抬手微握朝沐璃卿行了一礼,轻言了一句,“见过长宁郡主。”
沐璃卿连忙站起身来,也上前几步,朝着褚然,福了福身,微微笑着说道:“褚老先生辛苦了。”
“老朽先告辞了。”褚然说道。
“我去送先生。”沐君珣在一旁轻声说道。
“嗯,褚老先生慢走。”沐璃卿点了点头,又对沐君珣轻声说道:“我在这儿等你。”
沐君珣便与褚然一起离开了谨言居。
沐璃卿见褚然离开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松了下来,“呼……”还好没出什么差错,沐璃卿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坐了下来。
沐君珣很快就回来了,径直走向沐璃卿,也坐了下来。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等了很久吗?怎么不让松年告诉我一声?”沐君珣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沐璃卿笑了笑,“打扰褚老先生讲课可不好,所以就没让松年告诉你一声,我没有等太久,过来找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是指什么事?”沐君珣偏了偏头,不解地问道。
“我想去白家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沐璃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回答道。
“白家?”沐君珣疑惑地轻声重复了一句,似是对这个词眼有些陌生,没有反应过来。
“嗯,白家是母妃的娘家。”沐璃卿点点头,轻声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要去白家?或者说,为什么要我去白家?”沐君珣问道。
“母妃去世后,我便很少去白家了,也很久没有去看外祖母了,我想去看看他们,至于为什么要带上你,因为那儿也与你有关,你之前从未去过,如今自然也要从零开始。”沐璃卿轻声说道。
“或者更简单的一个原因就是……”沐璃卿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一个人,不敢去。”
沐君珣闻言微微一怔,不敢去?什么意思?
“我太久没有去白家了,外祖母曾经派人让我去看看她,但我总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前些日子,白家摆了宴,但哥哥受了伤,也没去成……如今突然去,我也多有顾虑……”
“你是想拿我当一个借口?”沐君珣听明白了,轻声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