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老太太一怔,随即就怒气冲冲道:“交代?我可是长辈!你一个晚辈,竟然还要我给你交代?真是大大的不孝,这般没规矩,怪不得教出来的孩子也是毛手毛脚的只会打人的莽货!”
说罢,她也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眼睛一扫在场所有的孩子,接着道:“你们就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丧良心的,欺负了我的宝珠,还能跑脱了不成?!”
被八老太太瞪了一圈的孩子们皆往后缩了两步,这四老太太的厉害,他们可是知道的,最是不讲理的,他们要是说实话,让她没了脸,她一准儿记恨他们的。
陈氏可不怕得罪八老太太,她又不看她脸色过日子,再说了,她可是未来的族长夫人,凡事就应该讲公正。
她看向那头道:“淑敏,丽华,你们可看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若看到了,就站出来说说。”
她点名的两个小姑娘,大的九岁,是老二的小女儿,小的七岁,是她的孙女。
族长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严格按照大哥贺老爷子行事,自己不纳妾也没有通房,也不许儿子孙子有。
所以家里上下人口也简单。
一家人没有那么多争斗,可不像大老太爷家这么乌烟瘴气的,兄弟姐妹间和和睦睦的,这教养也是挺不错的。
贺淑敏一听大伯母问了,立时就站了出来,“大伯母,淑敏刚才一直都在蓁蓁侄女旁边呢,我们本是在说胧月湖游船的事的,恰好我曾跟着舅舅去过一次,就跟蓁蓁说些游船上的热闹,正说着呢,宝珠妹妹就过来了。”
贺宝珠被宠得肚皮小偏偏眼皮大,见不得什么好东西,当然,她也不是见了好东西就走不动道,而是就见不得别人有的东西她没有,习惯了张口就要。
所以一看团团颈上的项圈实在好看,张口就道:“你是我那一年难得回来的璋堂哥的女儿吧?论来你当喊我一声堂姑的,我娘说了,晚辈须得尊敬孝顺长辈,我看你这项圈好看得紧,你就取下来给我戴着玩一玩吧。”
那语气,似乎她看上了团团的项圈那是团团的福气一般。
团团一直记着她娘说的,不能主动惹事,但这个同她差不多的姑娘,还是她的什么堂姑的,她一看她这自以为是的表情就觉得讨厌怎么办?
“这个项圈不行,这是我祖母送给我的,不能取下来给你戴。”虽然觉得讨厌,但团团还是好声好气的说着。
哪知贺宝珠一听就横眉怒目起来,“怎么就不能给我戴戴了?你是晚辈,我是长辈,长辈有命,你怎敢不从?快快的把项圈取下来,要不然,你就是目无尊长,我可让族长爷爷,请族法处置你了!”
团团一听,也生气了,这什么堂姑,听不懂人话不是。
“我说了,这是我祖母送给我的,我不要取下来给你戴。”
见她竟然不听自己的话,贺宝珠哼了一声,上手就要自己去摘那项圈。
团团见状,侧身躲开了。
本以为贺宝珠总该知趣了,哪曾想她竟伸手就重重推了团团一把。
普通小姑娘的力气,算不上什么,团团还是没及防,才往后退了两步。
她见贺宝珠还上手了,也是忍不下去了,下意识的就出拳给了贺宝珠一拳。
贺宝珠飞出去的位置,正好有一个高脚凳,凳子上放着一个长花瓶,这一飞出去,正好撞在了那高脚凳上。
长花瓶倒下来,碎了一地,溅飞起来的一块小瓷片正好又弹到了贺宝珠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来。
贺宝珠从小到大,可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当即就扯着喉咙惨叫了起来,然后哭的震天响地的,惊动了隔壁花厅里的大人们。
四老太太听出来是自个女儿的声音,所以冲在了最前头,进门见自己女儿坐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身边都是瓷片,吓得不得了。
一把冲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娘的宝珠啊!是谁?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贺宝珠见了自家娘,立马就边哭边告状,指着团团道:“是她!她打我!”
然后,就是许三花刚到门口听到的那番骂了。
贺淑敏虽只有九岁,但读过书,口齿清晰,将事情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清楚楚,包括贺宝珠的语气和神态都学得唯妙唯俏。
许三花看得可乐,这孩子,真是有趣儿。
她抬眼,看向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正瞪着贺淑敏的八老太太,不由往前两步,挡住她的视线。
“这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已经清清楚楚了,先动手推人的可是八老太太你的女儿,贺家是以善治家,可总没说过要教孩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人摆布吧?贺宝珠推我女儿在先,我女儿还她一拳,乃是礼尚往来。”
“倒是八老太太,言语恶毒,普通一个泼妇一般的骂一个晚辈,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于人,坏人名声,真是有些难看,这事,八老太太自个琢磨琢磨,应该怎么给我个交代吧?”
礼尚往来?
只这四个字,顿时气得八老太太满大为光火,根本不停她后面这这话,只叫道:“什么礼尚往来?我家宝珠只是推了她一下,她一点事都没有,可我宝珠,却是毁了脸,按你这样说,真要礼尚往来,她也该让我家宝珠推得毁了脸才对!”
许三花看了看她怀里有大人做主,哭声渐停,还有心思冲团团瞪眼睛的贺宝珠,忽而,就咧嘴笑了,“是礼尚往来不错,既八老太太对这个礼尚往来还有不满意的,那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