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去了渝州府,贺修远和贺修仁都在镇上,留在家里的人,大中午的,又没事,那是都要歇午觉的。
日头那么大,谁没事会在外头走,他们出京带的下人本来也少。
贺老夫人打的就是这午后都是睡午觉的时候没有人走动的主意,特意让大丫鬟去将许三花给请过来。
就在外头好好的晾一晾,等她歇好午觉的再将人直接给打发回去,让她吃一肚子闷气。
就像她一样,明明她不同意,可全家人都不管她的感受,非要将这个丫头聘回来。
要是她闹,她可是长辈,长辈要见你让你等一等怎么了?
本以为一个午觉多少也要大半个时辰,让人在太阳底下等这么久,也够叫她喝一壶了。
哪曾想这还没半刻钟呢,这人竟然大摇大摆的自己推门进来了?
看着大大咧咧走进来的许三花,贺老夫人:“……”
她就没见过这种的人。
让你在外头等,你还能不请自入?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果然是乡下丫头,上不得台面。
就是这样一个土丫头,她天之骄子一样的大孙儿竟然就要为了她连京城都不去一辈子就打算留在这个山窝窝里,这叫她如何不气?
这个时候的贺老夫人完全忘了,要不是许三花,她的孙子早就在几个月前就死了,什么前程不前程的,没了命,哪来的前程?
她满心里都是贺家可以重回京城,还可继续荣耀几代人,贺家的长房长孙,那就不能留在这里。
因而,对这个在她看来就是罪魁祸首的许三花,她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有旁人在,她还能做做样子,现下屋里也没别人,她也就不用压抑住自己的不喜了。
“不是让你在外面稍等一会儿吗?谁让你就这样闯进来的,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许三花一进屋就见贺老夫人躺在贵妃椅上,有小丫鬟捶着腿,屋里又凉快,惬意得很,见她进来,就睁开了眼睛,哪有睡意?分明就是故意晾着她不假。
听得这话,又见贺老夫人眉宇间掩饰不住的不喜,许三花这牛脾气也上来了,哪顾得上管她是不是贺璋的奶奶了。
“老夫人大中午的不歇午觉巴巴请我过府来就是为了将我晾在外头晒太阳?”
所谓上慈下孝,你不慈,我咋跟你孝?
贺老夫人:“……”
所谓看破不说破,这样大大咧咧的直来直去的,还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怪道是让人讨厌呢。
她沉了眉,嘴里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想着许久不见你,好心的叫人请你过来说说话,不过是老人家动作慢,耽搁了半刻钟罢了,你横闯直冲的进来一点也不将我这长辈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怎可还如此说我?”
呵呵,那还是她的错了?
许三花倒拿的起放的下,“我脾气急,大中午的正是困顿,被打搅了午睡,心里有些火气,实在在外头等得热得慌,这才直接进门来了,想来老夫人体贴小辈,也不会跟我计较吧?”
贺老夫人哼了哼,心里不爽,倒也明白,眼下被点破了,这事自然快些揭过的好,当下道:“既是困顿得慌,那你便先回去吧,待空了我再叫你来说话。”
她好好的午觉被打扰了热了一路过来,让她走就完了?
许三花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左右我都过来了,不知老夫人想跟我说啥,这就说呗。”
说着还径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贺老夫人,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
贺老夫人一点也不想见到她,叫她过来就是为了晾她一遭给她闷气受的,哪里想跟她说什么话?
她还要午歇呢。
“我被你闯进来这一冲,头疼得紧,现下就想歇歇,你还是先回去吧。”她摆手道。
许三花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笑得更欢,“没事,老夫人你接着歇,这屋里凉快,我就坐在这儿凉快凉快,不出声儿,打搅不到你的。”
贺老夫人:“……”她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人还跟狗日膏药似得赖着不肯走了?
她是真的闭上眼睛想当有些人不存在的。
但被这么亮一双眼睛盯着看,谁能若无其事的睡着?
更别提她心里本就恼得很,更是静不下心来。
她扶了扶额,也是歇不下去了,便坐起来了些,看着许三花道:“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这婚期马上就要到了,你有什么喜欢的摆设,我好叫人帮着给西院里布置布置。”
这婚事事宜什么的,自有大管家全权操办,有毕氏这个未来婆母费心,哪里用得着她这个祖母费心?
自然,她不喜都来不及,怎可能还费这个心,如此一说,就是找点话头随便说了,好打发了这人走,她实在是一点都不想看见她。
许三花自然也晓得她没有这么好心,不过却依旧带着笑脸,“没有,没有,我随性得很,对这些不讲究。”
不然怎么是乡下土丫头呢。
贺老夫人笑笑,“既是这样,那我就叫他们如常布置了,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等后头空了我再喊你来说说话。”
见贺老夫人心里恼火得很,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好好跟她说话就想着快些打发她的样子,许三花心里笑得不行。
她也不乐意多看她这张脸,也添堵添得差不多了,当下适可而止道:“行,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