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县一住就是三天,这雨方才停去,放了晴。
晾上一个下午,路面差不多都吹散了湿气,第二日一早,车队继续出发,往榕江县方向去。
此后再没有下雨,得以连续赶路,终于,在三天后就看到了淮安县的城郭。
回到熟悉的地方,许三花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千好万好,还是自己的地儿好。
是因为上辈子临死前的懊悔不已,所以这厢不过离开一个多月终于回来,这心中的感触还真是颇深。
回家心切,再加上这么多人,停下来也是费事,所以过了城门不入,径直就往十里镇前行。
小半个时辰,就进了十里镇镇口。
今儿正值大集,镇上赶集的人挺多,这么一支车队进镇,实在无法不引起众人的注目,再加上人来人往,车队行不快,只得缓慢而行,就更是被路人盯得仔仔细细了。
好不容易过了桥,前头的地儿热热闹闹的,有家铺子门前在舞龙舞狮,整得百姓围观看热闹,实在是水泄不通,根本走不过去了。
许三花探头看了看,不由得感叹今儿日子没选好,都到了镇上了,还得在这儿堵车。
再看头顶的太阳,这么热的天,舞龙舞狮也不嫌热,不由抬眼往那铺子的招牌看了看,王记食铺。
咦,这里之前不是家成衣铺吗,咋一个来月不见,就换了招牌了。
冷不丁扭头往另一边看去,只看见许家铺子里冷冷清清,王顺靠在门框上探头在看对面的热闹,她大哥许大树坐在里头埋头看着一本啥东西,除此以外,一个客人也不见。
头两个月天还不这么热的时候,米豆腐和绿豆腐还有凉皮都卖得好得很,这都六月底了,这么热的天,大集日,竟还一个客人也没有?
真是怪事。
想了想,她一把掀了车门帘,让赶车的车夫去瞧瞧,那家舞龙舞狮的王记食铺卖啥的,整这么热闹干啥呢。
这车夫叫云飞,是云氏的人,是路娘专门配给她的,以后都是她专门的车夫,赶车的技术没得说。
云飞一听主子吩咐,二话没说,赶紧就跳下车座往前头人群里挤进去了。
不多时,快步走回来,上了车座,隔着车帘回道:“禀主子,奴才打听了,这家王记食铺专是买些凉食,今儿之所以这么热闹,乃是因为这王记的掌柜老父七十大寿,听看热闹的人说,不只这王记在镇上的铺子,便是那王家,今儿更热闹,不但有舞龙舞狮,还是戏班子唱大戏呢。”
王家?
卖些凉食?
许三花听着,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不由掀了车帘往那王记食铺看去。
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舞龙舞狮已经结束了这一茬,围堵着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空出街道的路来,前头的车队缓行起来。
她便放下了车帘,示意云飞也赶车往前去。
车队往前,很快就路过了王记食铺前,许三花掀起一角车窗帘,往那铺子里看去,只见那铺子里数张桌子,坐满了食客,食客滋溜溜的在吃着啥,瞧着吃得香得紧。
往前行了一段,许三花还没放下帘子,就看见那王记杂货铺瞧着也闹热得紧,里头买东西的人不少。
不知咋的,她就想起了去年那王掌柜同白地主合伙一起学着她家开调料作坊在这杂货铺里卖调料的事。
当时就是因为卖得便宜分量又多些,所以生意好得不行,可是久了,那王掌柜少了分量,算起来跟粮油铺卖得差不多,可却不如粮油铺的香,所以大家也就渐渐不去买了。
是以,白地主才折了那么多的捣坷锷霉。
马车缓缓行过,她匆匆往杂货铺一瞥,似乎看到门口那摆在货架上的一个一个的木盆和笸箩。
她离开了一个多月,难不成又发生啥事了?
这般想着,她归家的心更迫切。
很快过了正街,进入了帽儿街,过了市集,出了镇口,官道宽敞,且路人少,一路畅通,车队就行得快起来了。
日头也升得更高,马车里的冰盆以及拉开暗箱储存的冰都用完了,本来路娘还打算在客栈就另去买些冰的,不过许三花想着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连贺璋马车里都没有冰盆呢,她用了两天也就够了。
是以眼下日头升起来还是有些热的,许三花便干脆掀了车帘子。
官道两旁的农田庄稼就一目了然,田里稻子绿油油的一片,长势极好,移栽得早的,稻子已然抽出了穗来,那一节一节的青壳子,看着就喜人。
再看地里,拔高一棵一棵的苞谷杆子上,那坠着的一个一个又长又大的苞谷棒子,青皮逐渐褪去,变得金黄。
走时还才刚刚冒天花的苞谷,眼下就快要收获了,也不得不感叹虽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像是过去了好久一样。
马车行得快,一股一股的热风被扬的清凉了些,吹在脸上,别提有多舒服。
很快,就看到了淮水河,河滩上的一排排铺子在阳光下倒影在背后的河面上,波光粼粼。
两岸远处的青山脚下,成片的村落,静谧而安宁。
一路过去,许三花瞧着茶寮和食肆倒还有好些路过的行人,此时已是午时,正值烈日当空,正是吃饭歇脚的时间。
马车继续往前边去,冷不丁官道左边的小道慌慌张张跑出一个人来,许三花瞧着十分眼熟,不由定睛看去。
这披头散发的身影,瞧着咋有点像五花?
她探出身子仔细去看,马车已经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