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娘?”她冲玉棺里的女人喊了声。
灵位前的烛火似乎闪了闪,许三花试探着伸手,却发现这一次,自己的手顺利探过了玉棺。
顿了顿,她手往下去,轻轻挨上了那交叠放在腹前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鼻头些许的酸,哽的她嗓子难受,她也说不清这是啥讲究,忙飞快收回了手,转身往石室外头去。
继续往甬道前走,须臾,右手边又是一间石室,不用看,许三花都晓得里头肯定又有一个玉棺。
探头一看,果然,只不过这间里的玉棺比前头的那个更大些。
她心中有所觉,缓步走近,果真见玉棺里头并肩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身上穿得都是同样的黑底红边绣金线的衣裳,只不过,一个上头绣得是凤凰展翅,另一个上头却绣得普通的图纹。
她先朝那女人看去,女人约摸五十来岁,但依稀看得出那略见老态的面容也极是同她相像。
不用看上头的牌位,她也晓得,这就是她的外祖母,第二十四任宗主云氏凤瑶了。
那她身边的,应该就是她的外祖父杨氏了。
许三花看过去,却见这男人年轻得多,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想来是去世得早些。
同样的,她也朝着玉棺行了个三叩九拜的大礼。
转身出了石室,继续往前去,陆陆续续两手边都是石室,一间又一间,里头全都是玉棺,玉棺里头皆是一男一女,有年轻的样子的,也有白发苍苍的样子的。
女子为宗主的,身穿凤凰展翅,而男子为宗主的,身穿金龙。
躺在他们旁边的,皆是普通图纹。
这些都是云氏宗谱上的人,都是她的先祖。
她情绪平平,也没像之前那样三叩九拜,就简单的作了个揖。
下一间比前头的都要大出一半的石室,许三花深呼一口气,缓缓走进去,见里头不是玉棺,而是一口黄金棺,且是一口比前头的都要大的黄金棺,金棺两侧都雕刻着一龙一凤,交缠依偎。
里头并肩躺着的一男一女,白发苍苍,却依稀能看得出面容精致而俊美,男人身着黑底绣金龙的华服,而女人则是身着黑底绣金凤的华服。
细看之下,这两人宽大袖袍下的手竟是紧握在一起的,耳鬓厮磨,仿佛有千言万语道不尽的缱绻,缠绵悱恻。
许三花看得一阵怔忡。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该是怎么样的深厚感情,才能在死后都彼此不分呢?
这就是大燕的开国帝后了,她的祖先。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浓烈的豪气来。
大燕,大燕。
她是皇室之后,她有这样的祖先。
须臾,许三花对着金棺再次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遂走出石室,往前,便分出两条甬道来,一左一右。
左边的夜明珠照的通亮,而右边的这个却是一片漆黑。
正常人来选,可能都会走左边这条,许三花顿了顿,却径直往右边而去。
一进甬道,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见了。
但下一瞬,许三花就从身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贺璋送给她的夜明珠,瞬时,就能看得清前路了。
顺着这条甬道约摸走了半刻钟,尽头又是一个石室,许三花扫了一眼,顿时就双眼放光。
只见石室里头全都是一个又一个的黑木箱子。
金啊,银啊,珠宝啊!
路娘说了,她说了算的!
当下,许三花一把扑向了就近的一个箱子,伸手打开来,顿时,金光扑面而来,竟然是一箱子的黄金!
她激动的手抖,接着开箱,只见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还有字画玉器,看得她眼花缭乱。
直到最后一个箱子开完,许三花的眼睛都看出花来了。
冷不丁见里头竟然还有一间石室,她快步进去,见里头同样是一室的黑木箱子,随便开了两个,里头同样也是金银珠宝玉器字画的。
关上箱子,站起身来,她看着左右两个石室这么多的箱子,愁得眉头都皱成了褶子。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几辈子都用不完吧!
云氏一代又一代,咋得都没人用不成?咋能囤积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呢?
想着要进来继承家财的许三花重重叹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她拿出去也用不完啊!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咋用?满天下撒吗?
说实话,她现在也不缺钱使,贺璋还送她那么大一块金砖呢!
她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开,冷不丁瞥见钉在墙上的一个黑色盒子,不由走过去,打开了盒子一看,里头是一个黑皮本子。
她将黑皮本子拿出来打开一看,只见上头记载的似乎都是这些箱子里的金银珠宝的出处?
一页一页的记得清清楚楚,都是历代宗主夫人的嫁妆。
所以,这么多的箱子,都只是嫁妆?
那云氏本来的财富又得有多少?
只是,咋的连她外祖父杨氏的聘礼都看到了,咋的没看到她亲生爹江氏的聘礼?
她外祖母都给外祖父下聘了,没道理她亲娘没给亲爹下聘吧?
若下了,怎的不见记载?
或者她这个亲生爹出身贫寒,聘礼拿去都花用了?
许三花便也没有多想,合上本子放回去,想着她跟贺璋这儿,到底是嫁出去还是娶进来?
要是娶进来,不是她该得给贺璋备聘礼?
这般想着,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