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终于将十斤芥菜种子和山椒都磨成了细粉,掺了合适的盐均匀和好,分出了好几个油纸包包好仔细收了起来,又叫周氏将油膘都切了炼成猪油膏装好,许三花又往后山去了一趟,扛回来一棵大树干,用斧子劈成了一块一块的,架进了灶堂里烧,大锅里舀满了水,一锅一锅烧热,许三花就招呼着众人挨个都好好的洗个澡洗个头去。
一家人一个不落的洗下来,热水也烧了好几锅,许三花最后才去洗了,再回来,看五花照她说的正用火钳夹了灶堂里烧红了得木柴块放进一旁的缺了口的坛子里再迅速放回了土碗盖上了坛口,她上前拿开土碗瞧了,里面木炭差不多已经快装满了,笑了笑,冲周氏道:“二婶烧饭吧!再捡着木炭就差不多了。”
翌日天不亮,老许家是全员都起了个大早,昨晚已经说好了,老胡氏和胡氏在家看家,五花六花还小不去,老许头也不去,其余人麻溜的各自拿了准备好的东西往镇上去。
下了土坡,刚好瞧见村长带着一大帮子村里的老老少少扛着锄头或铁铲挑着畚箕往这边来,也是够早的。
遇到老许家一家子人,相熟的刘老汉登时好奇道:“大茂啊,你们这是干啥去呢?去南山脚下做活三十文一天呢,你们咋不来?”
其他人也都看着老许家的人挑着箩筐的背着背篓的也不知麻袋里面盖着啥,还拿着个铁板皮子,都好奇得很。
许大茂憨憨一笑,还没接话,许三茂连忙道:“咱们挑了谷子去卖了换点糙粮回来,娃们都想去镇上耍耍,这不搁家也没事做吗?”
刘老汉纳罕,咋没事做了?这去拾整荒林子三十文一天呢?啥时候老许家咋不挣这个工了?但里头没看见老许头,也就没有多话了。
赵氏素来是个争性儿,也不管村长说的要壮劳力,硬是赖着也要去挣这个工,所以此刻也拿了把镰刀在人群里,因着张婆子那日说的事,可惜自家大菊嫁不去那样殷实的人家,正铆着劲每天在心里骂许三花是个祸害呢,这两天也没少在村里四下跟人说因为村里有个许霸王,人外村人都不乐意跟孤山村结亲了,就指着大家伙都怨怼许三花呢!
眼下见许三花扛着块铁板,她也不敢同她正面说,只不阴不阳接了句嘴,“有些人家说不定是哪里发了笔横财呢,这是看不上一天三十文的工钱咯!哪像咱们,老老实实的干活,巴不得挣这三十文呢!”
这意有所指的话听得人群里好几个人看偷偷看了看许三花,昨日里许三花和许二树提着那么多东西回村来有人可是看到的!老许家啥时候有这个闲钱舍得这般买东西了?指不定是哪里偷来抢来的呢!
只不过因为畏惧许三花的怪力,大家伙不敢明着说罢了。
刘氏见不得赵氏那副嘴脸,当下道:“发了笔财咋得了?我家三花天力气大晓得吧?跟徐家小子上山打死了头熊瞎子卖了银子咋的啦?有能耐让你家大菊也去呀!”
一旁的村长听着,不由信了两分,难怪徐灿那小子前几两日将欠的银子都还了,敢情是打了头熊瞎子?一头熊瞎子想来能卖不少钱的。
他看了看站在许大茂后头一直没说话的许三花,有些纳罕今日她咋这么安静了,换做往日,早就冲上来要打赵氏那拎不清的嘴了吧?
这老许头家的大孙女,一把子古怪力气,脾气又坏得很,可人家居然能打死熊瞎子呢?怪不得三十文一天的工钱都不要了,人家是有人挣了钱呢!
打了头熊瞎子?那得卖多少银子?赵氏不愿相信,只撇嘴道:“天晓得啦,那徐家小子成天不见人,也不跟村里谁说话,没听说啥时候跟你家三花走在一堆了,你说打了熊瞎子就打了熊瞎子呢?还不一定是一起打了啥呢?!”
啥叫走在一堆了?听听,这话多难听!刘氏气不过,撸了袖子就冲上前,“赵家的你瞎咧咧啥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赵氏也是个彪的,见刘氏冲上来了,当下丢了镰刀迎上去,和刘氏掐在了一起,“来啊来啊!看谁撕烂谁得嘴!”
两个妇人扭打在了一堆,旁边都是老爷们的也不好去扯架帮架的,村长忙喊了两家的男的,“三茂,大连!还愣着干啥,还不把你们媳妇拉回去!这打打呼呼像啥话呢!”
被叫到的许三茂和许大连互相看了一眼,许大连倒是立马上前了,许三茂则是慢吞吞的,瞧着许大连扯住了赵氏,刘氏趁势又挠了赵氏好几下,他才加了步子一把拉住刘氏,“好了好了,咱犯不着跟那些嘴巴喷粪的人见识。”
刘氏作势跟着许三茂退了回去,“可不就是喷粪吗?可臭死我了。”
赵氏听着气得跳脚,“刘家的!你再说句试试!”
刘氏叉腰,“就说你咋的啦!你个满嘴喷粪的,再叫我听到你满村说我家三花的闲话,看我不真得撕烂你的臭嘴!让你再喷粪!”
许三花摸了摸鼻子,自家三婶一向泼辣,也不怪乎前世在那样穷困之下,还能那般作妖呢,不过如今这个时候嘛,还是个好的,知道向着家里人。
见赵氏挣脱了许大连,还要往上冲,许三花可不想耽误时间,等下去镇上就晚了,上前两步,将肩上扛着的铁板放下来拿在手里,直接拦在赵氏面前,跟甩面疙瘩似得甩了起来,也不说话,就一边甩一边盯着赵氏。
瞧着那么大一块铁板搁许三花手里就跟块手绢似得甩着,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