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磨了磨牙,玛瑙一般的眼睛审视着陈奇,似乎在问他凭什么可以获得自己的帮助。
陈奇没有说话,随着寂静的到来,楼下战斗的声音也是愈演愈烈,夹杂的闷哼声逐渐让眼前的兔子变了脸色。
介于玄关与正厅之间,尤里乌斯与时之魔人的身影出现在每一个角落,激烈的拼斗着,不,严格说来激烈拼斗的只有时之魔人,尤里乌斯只是单方面的在给这个怪物放血。
小刀在尤里乌斯的手中游动交错,像是游鱼般灵活自如,飘忽来去,每当时之魔人露出战斗破绽之时,刀刃便忽然从时之魔人难以还手的方向击出,或斩或戳,化作小巧狰狞的食人鱼噬咬撕扯魔人的身体。
“躲开!”叱喝一声,尤里乌斯不耐的将小刀甩出,反身就要离开公馆前往戈尔德所在之处,但随之而来的是时间流速的改变,以及朝他挥扫而来的锋锐指刃。
空气被锋锐刃锋拉出紊乱破裂的声音,扭曲的气流缠绕在指刃尖端,擦过尤里乌斯的身侧,撕裂了他以熊皮硝制的大衣,带起一抹飞扬的血花。
“哈哈哈,你的对手是我,贝尔蒙特!”根本就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魔人纵情的挥舞双手,长度惊人的锐利银光交错轮斩,铺满了整个正厅,所触及的一切尽数化作无规则的碎片:“在我的面前,你没有逃避的余地,被我切成碎片吧。”
“不知死活。”尤里乌斯神情一厉,手掌握住腰间圣鞭,沉声喝道:“来!”
身陷银光错乱的空间,尤里乌斯毅然拔鞭挥出,在无可躲避的斩击中划过一道璀璨光芒,凌厉而沉重,宛如吹响号角的天使,判决轰杀一切萦滞于世间的罪孽,鞭锋直指魔人颅骨。
如此威势恐怖的攻击,即使以时之魔人的疯狂也忍不住在思维中顿了一瞬,构成这具身躯的灵魂基石在圣鞭的面前几乎要土崩瓦解,形成血肉的魔力只是面对这条鞭子,就已经逃命般的四散开来。
一鞭之威,涤荡以太真空。
然而时之魔人又岂是易于之辈,诞生于城中的魔物本性中自有一股暴戾悍勇的意味,面临这不可抵御的一击,他大吼一声,不闪不避,扬起双爪抓去。
铛!
金铁交击之声低沉回荡,十根指刃被圣鞭全数摧折,威势凛然的尤里乌斯视线,在碎片中坚定不移的锁住时之魔人,时之魔人亦是咧嘴大笑,不畏颅骨被打成凹型,饶有余力的嘴硬道:“你的先祖传承就这么点水平吗,贝尔蒙特!”
话音甫落,尤里乌斯圣鞭忽的再度扬起鞭身,曲折如意的直线坠击如战锤打爆空气,正中时之魔人腹部靶心,将他身躯几乎拦腰摧折,一圈圈澎湃的冲击波透体而出,将魔人嵌入厅室墙壁。
“你觉得呢?”反问一句,尤里乌斯圣鞭缠臂,转身便要支援戈尔德,却见大门口处的阳光被人所挡,扩散的巨大阴影将尤里乌斯罩了进去,他定睛一看,只见全副武装的戈尔德腹部被开了个窟窿,虚弱的被迪肯拎在手中,狼狈的像是一条落水狗。
“我觉得,你不太行呢。”眉心的窟窿散发着赤红光芒,全身上下不透日光的迪肯,抬起手臂直指尤里乌斯道:“圣鞭的力量可不是万能的。”
尤里乌斯眉毛一扬,手臂圣鞭携带着未曾止歇的怒意,划出迅疾残影卷动暴风抽向迪肯。
“比如说,你能打死他吗?”迪肯僵硬的面部肌肉无法显示出笑意,但眼中的戏谑,以及那从容不迫举起戈尔德做挡箭牌的姿态,却是让尤里乌斯心中一顿,他手臂一晃错开角度,在迪肯淡然的目光中,以圣鞭击中了他身后不远处的门梁。
嗤!
圣鞭击空的瞬间,迪肯五指并刀冲掠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了尤里乌斯腹部,嗤笑道:“所以说,你不行啊。”话语像是鉄槌,击碎了尤里乌斯的心理防线,抬腿鞭飞失去抵抗之力的猎人,忽然昂首道:“怎么,你也要试试?”
目光所及,正是兔子与陈奇两张铁青的面庞,一者担心自己兄弟,一者为眼前场景感到愤怒。
掌尖血迹未干,迪肯嘲讽的扬起手掌举至陈奇面前,笑问道:“很在意?”
砰!
炸裂的枪响,急骤的气流带起迪肯染血的断掌,陈奇目光沿着准心将下一发锁定至迪肯的脑袋,森冷道:“放下戈尔德。”
“哦,看来是真的很在意。”甩动着毫无血液的断掌,迪肯嘴巴高高咧起,恶趣味的道:“你是被他们雇佣而来的打手?可怜的替死鬼?还是说只是个心肠不够冷硬的魔术学徒?”
陈奇表情不变,乌沉的枪口指着迪肯的脑袋:“比你的脑袋硬就够了,那个不透光的窟窿,应该就是你的关键点吧,要不要试试你的反应和子弹哪个来得快,我再说一遍,放下戈尔德。”
“哦?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迪肯乐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浑不在意陈奇枪口正对着自己,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忽的抬头嘲讽道:“就凭你?”
砰!在迪肯变脸的前一刻,旋转凌厉的子弹已划开气流,正中迪肯的眉心中央,强劲的动能拖曳着迪肯的身躯向后飞去。
然而陈奇并没有得手的欣然,眉头紧锁。
在他子弹打中迪肯的瞬间,公馆内的地面也喷溅出了鲜血,稳当的接住了倒下的迪肯。
咕噜噜,触碰到迪肯身躯的鲜血冒出一个个散发着炽热浆泡,自地板如泉涌出,裹住平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