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乡老王乙的话语之后,坐在他对面的秦公嬴连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了然神情。
随即秦公嬴连继续问道:“不知乡老今年高寿啊?”
只见乡老王乙轻摆右手,笑着回道:“老头子自出生那年算起,到今年正正好一甲子的岁月。”
听到乡老王乙报出的岁数之后,再看看他这么一副健朗的模样,秦公嬴连不禁感叹道:“鲁国孔夫子曾经说过: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依晚辈看来乡老是真正做到了六十耳顺,能够正确待人接物,不为金钱这种外物所迷惑。为人更是热情好客,慷慨大方。”
“孔夫子老头子知道,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大才。我老头子只是一个乡野之间的上了岁数的老人罢了,实在不能与孔夫子那般人物相比较。”面对秦公嬴连的赞誉,乡老王乙一脸谦虚地回答道。
与乡老王乙交谈之际秦公嬴连看了看屋里的陈设,沉声问道:“乡老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听到秦公嬴连问及自己的家中之人,乡老王乙的脸上立时升起了一股欣慰与自豪之情。
在乡老王乙的心中,他这一生最为得意的就是生了两个孝顺的儿子。
虽然乡老王乙的这两个儿子并没有出人头地,获得高爵,但是这两个儿子对他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乡老王乙满面笑容地对着秦公嬴连说道:“说来惭愧老婆子走得早,只给老头子留下了两个儿子。老头子是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的将这两个儿子抚养长大。”
“幸好两个儿子都算争气,老头子的大儿子因为粗通文墨,被县令征辟到县府任属官;”
“老头子的小儿子虽然对文墨之事一窍不通,但是耕田种地可是一把子好手。县里来人已经说了,明年会请咱儿子教授种田经验。”
在乡老王乙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令他骄傲的两个儿子的时候,秦公嬴连就坐在一旁认真倾听,不时还点头表示赞同。
等到乡老王乙话落之后,秦公嬴连继续笑着问道:“乡老可有了孙辈?”
说到自己的孙辈,乡老王乙脸上浮现了一副慈祥的神情,活脱脱一副和蔼可亲的祖父模样。
“有啊,有啊。大儿子家有一个孙子;小儿子家有两个,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捋了捋自己已经发白的长须,乡老王乙笑着说道。
听出了乡老王乙话语之中透露出的满足之情,看到他满脸幸福的表情,坐在对面的秦公嬴连是真的为他开心。
“乡老这也算是儿孙满堂,可以享受一番天伦之乐了。”
说到这里秦公嬴连再次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刚刚没有见到您的儿孙?”
“老大自从担任县府属官以来,为了来往方便就住在狄道县城之中了,一月能够回来个四五次。”
说完了自己家老大的情况之后,乡老王乙轻轻地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至于老二一家人今日去县城里卖粮了,我嘱咐他带着我那一双孙子孙女多在县城里逛逛。今夜他们应该是住在了老大家里,恐怕明日才能赶回李邑。”
听到乡老王乙说起卖粮之时,秦公嬴连表面之上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心底之中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随后秦公嬴连露出了一番惊奇之色,向着乡老王乙轻声问道:“卖粮?乡老今年的粮食丰收了?”
听到秦公嬴连问起自己家中今年的收获,乡老王乙面带笑意的脸上更是浮现了几分自豪的神情。
思索了一番之后,乡老王乙对着秦公嬴连说道:“那可不。要我老头子说,这一切都要感谢当今在位的秦公以及咱们秦国的大良造啊。”
“刚刚乡老说您的次子是一位种田耕地的好手,那么丰收也应该是你次子的功劳啊。怎么会和远在千里之外国都泾阳的秦公和大良造扯上关系呢?”秦公嬴连用着惊奇的语气问道。
听到秦公嬴连说的话,乡老王乙脸带轻笑地回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秦公嬴连从坐席之上站起身来,对着乡老王乙躬身一礼道:“请乡老不吝赐教。”
看着秦公嬴连如此正式的行为,乡老王乙连声轻呼:“坐下,坐下,赐教不敢当。不过你既然对这件事感兴趣的话,那老头子我就和你说说。”
“多谢乡老。”秦公嬴连一边回到自己的坐席,一边沉声谢道。
“谢什么谢。你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先是回应了一番秦公嬴连的谢意,随后看他坐回了坐席之后,乡老王乙才将自己的想法缓缓说出。
“去年秋季在当今秦公的支持之下,大良造正式开始了秦国变法。而对于我们农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土地改革法》就是一批实施的五道秦国新法之一。”
“去年冬天在县府的帮助之下,我们李邑的每一户农人都分到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
“往年啊咱们种田耕地是为了国家出力,为了世族享受,就是不是为了自己而种地。你说这种起地来哪有什么力气啊?”
“可是今年不同了,咱们种的可都是属于咱们自己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上缴国家赋税之外,就全归我们自己所有了。为了自己的好日子,大家伙能不用心用力吗?”
“大家伙精气神足了,干农活的兴致也就更加高涨了。你还别说经过了一年的辛勤耕耘之后,今年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