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声声深沉的号角在泾阳宫中不断地响起。
伴随着声声号角一位位身穿玄色官服的秦国大臣们迈动起了自己的脚步。
穿过古朴的宫门,这些掌握着秦国权力的群臣们向着象征秦国核心的泾阳宫缓缓走去。
不知为什么?
看着往日熟悉的郎卫,看着往日熟悉的建筑,看着往日走了无数遍的道路,这些位高权重的秦国大臣们忽然萌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一个念头在这些秦国大臣的心头不约而同地萌发了:“今日的大朝会或许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在这条不断前进的黑色长河之中,大庶长嬴晖绝对是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位。
身为公族子弟的他本就是秦国朝堂之上地位特殊的一位,近一年来的称病不出更是让这位大庶长备受群臣关注。
今日大朝会这位深居简出的秦国大庶长、宗正突然就这么出现在众人之中,怎能不引起别人对他的好奇呢?
大庶长嬴晖似乎也感觉到了同行的秦国群臣对于自己的关注,对此他选择的方法是独自一人行走不与任何人交流。
大庶长嬴晖的视线在值守在两侧的郎卫脸上不断地划过,直到划到了他的儿子嬴菌改。
就在大庶长嬴晖的视线放在了嬴菌改脸上的同时,嬴菌改同样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没有任何一句言语,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需要一个眼神父子之间的默契就已将他们各自所要表达的意思传达给了对方。
“大庶长可是好久不见呐!”
就在大庶长嬴晖将视线移回之时,一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顺着这个声音望去眼前出现的人大庶长嬴晖有些诧异,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国太仆、杜氏家主杜会。
“不想是太仆,真是好久不见呐。”
收敛起了脸上的诧异,大庶长嬴晖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笑容向着太仆杜会轻声回道。
“好说,好说。不知道杜会可否有幸得知大庶长这一年来闭门不出,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还是静观其变,坐看朝堂风云?”
“哈哈哈,太仆太会说笑了。嬴晖这一年来的确是身体抱恙不便上朝。如果其中对于太仆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太仆海涵。”
听到太仆杜会的话语大庶长嬴晖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之中的夹枪带棒。
虽然不清楚杜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大庶长嬴晖还是选择笑颜以对。
不过看起来大庶长杜会可不领他的这份情。
“是嘛?海涵杜某可是不敢。只是大庶长要告诉手下的某些人,不要将我杜氏当成软柿子。”
“哼。”
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之后杜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郎卫嬴菌改,随后头也不回的向着政事堂的方向缓缓走去。
只留下心中莫名糊涂的大庶长嬴晖以及心里清楚的郎卫嬴菌改。
怀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大庶长嬴晖走进了这个他有一年时间没有踏足的政事堂之中。
在全体秦国大臣的注视之下,大庶长嬴晖走到了属于自己宗正坐席之前郑重地坐了下来。
“郿县孟西白三老到。”
只是还未等大庶长嬴晖坐稳,一声宦者的报号声却让在场群臣带着惊疑视线转向了政事堂的大门。
郿县三老虽然代表着秦国除了嬴氏公族之外势力最强的孟西白三族,但他们对于秦国的朝政却是并不太关心。
上次前来政事堂还是为了二十万大军所要推行的军功爵制,不知这次又为了什么事从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郿县赶到了秦都泾阳。
几息之后就在群臣心中嘀咕之时,孟西白三族族长缓缓迈入了政事堂之中。
没有接受朝堂之上族中子侄的伸出的搀扶之手,这三位族长相互扶持、默默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坐席之上坐了下来。
就在众人关注的焦点停留坐在各自位置之上老神在在,一语不发的三族族长之时,又是一声宦者的报号响起。
“老太师甘凉到。”
这声宦者的报号让在场秦国群臣们再次将视线从郿县三老之上收了回来,统一地看向了门外。
一盏茶过后,作为秦国朝堂之上的五代元老,地位尊崇的老太师甘凉挺着自己年迈的身躯在长子甘龙的搀扶之下缓缓进入了这座他已经进入了不知道多少遍政事堂之中。
面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师,在场的秦国群臣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在场的秦国群臣齐齐起身挺身而立,他们在用自己无声但却饱含尊崇的眼神来为这位为秦国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开路。
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这位已经阔别朝堂多日的老太师甘凉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文臣首座的坐席之上,因为腿脚已经有所不便这位老者不得已在长子甘龙的搀扶之下缓缓落座。
“老甘头,你也来了?”在甘凉坐稳之后对面郿县三老之一的百里也却是带着几分郑重的开口问道。
“今日乃我秦国数百年来少有之盛事,如此大事我这个侍奉了五位秦公的秦人如何能不来?”听到百里也的询问,老太师甘凉义正辞严的回复道。
随后老太师甘凉将自己的视线从对面的三位老者脸上划过,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怎么?你们三位也愿意从郿县里出来见见这秦国新气象了?”
听老太师甘凉半严肃半轻松的问话,孟西白三族的族长互相对视了一下,随后还是百里一族的百里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