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散去,青火熄灭。
陆九州抬头,看着那顶天立地的金色巨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草薙剑,神情恍惚间,不由想到了一段往事。
那是一个夜晚。
周围环境瞬变,仿佛已经不在沦为战场的倚帝山山巅,而是来到一座位于天晴之海的浮岛。
这里,曾经是晓组织的基地所在。
而如今,四周灯火通明,前方人来人往,一个巨大无比的火堆,正在场地正中心劈里啪啦地燃烧着灵柴,一个个在外界享有盛名的天才在这里走动,端着酒杯,拿着肉串,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真好啊。”
陆九州轻笑,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哪里,是什么时候。
这是在百年前,晓组织成立一周年时,徐越组织的那场篝火晚会。
那时,这个组织朝气蓬勃,英才汇聚,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意见分歧,更没有后来的自相残杀。
而做为创建者的徐越,则在这个所有组织成员都欢聚一堂的夜晚,为每一个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老陆!”
不远处,徐越摇头晃脑地走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叫茅子的好酒,似乎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唉老大,走什么走,接着喝啊!”
一旁一个青年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徐越的肩膀,哈哈大笑。
陆九州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日后将死在自己手里的一代天骄,泰宗的最强一代,孟鼎……
“哈哈哈,你去与牧天他们继续喝!老陆好像有心事,我去开导开导他!”
徐越豪爽地拍了拍胸脯,孟鼎也一愣,转头看向表情祥和的陆九州,挥手道:“老陆!别闷着啊,待会儿过来一起喝酒!宗擎他们把龟爷灌醉了,现在正在表演咸鱼翻身呢,可惜翻不过来,哈哈哈!”
陆九州无言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不过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苦涩和勉强。
“喂。”
直到前方这个手持茅子的青年走到面前,和孟鼎一样,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陆九州才幡然转醒。
“想什么呢。”徐越坐下,目光看着前方,眸子里倒映着火光,轻声问道。
“没什么,你不去陪他们吗?”陆九州不由自主地和当年说出了同样的话,做出了同样的回答。
“不用,咱这儿这么多人,哪都需要我陪啊!”徐越潇洒地摆了摆手,神情舒适。
“可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不在,大家聚不起来的。”
陆九州转头,俊逸如剑仙的脸上带着真挚,听得徐越微微一愣。
“唉,怎么突然说这么矫情的话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仙绝榜上的天才,哪像我,籍籍无名的宵小一个……哇,说到这个,老陆你知道吗,前两天我去追那个仙绝榜第一的凌璃,好家伙,直接把我当登徒子了不说,还揍了我一顿!要不是璇儿和红袖急忙前来解释,我可走远了……你别说,那妹子真强,璇儿红袖二人一起上,竟然胜不了!”
徐越躺在地上,仰望星空,诉说着自己前几天的悲惨遭遇。
“呵,你现在还喜欢初璇吗?”陆九州冷不丁地问道。
“呃!”
被打断的徐越腾地坐起身来,目光不由看向远处,那个正在和鲛鲛几个女孩坐在一起的高挑女子,摇了摇头,自语道:“应该不了吧,上次表白被拒后,我也想明白了,人家是帝女,我什么也不是……更或许,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仰慕她的身份而已。”
徐越说完,就拿起手中的半瓶茅子,咕噜咕噜全部灌了下去。
陆九州没说话,静静陪在他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哟,吹了?”
身后突然传来笑声,徐越转头,就看到额头绑着头巾的齐缘,嬉皮笑脸地拍着自己的肩膀。
“滚!”
徐越没好气地将他赶走,随后心中终于稍稍平静,转头对着陆九州问道:“对了老陆,送你的剑,感觉怎么样?”
“它么?”
陆九州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抽出腰间的草薙剑,轻轻一划。
轰!
剑光呼啸而过,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沟壑,直到被一面折扇轻轻一挡,才缓缓消散。
“喂老陆,别擦枪走火啊!”
那里传来两道笑声,手持折扇的左青玄依然雅静,但玉衡仿佛喝多了,开始说一些平日里绝不可能说出口的话语。
陆九州面带微笑的收回目光,看着旁侧的青年,点头道:“嗯,剑很好用,堪称神器……想来价值不菲吧?”
“确实。”
徐越也不否认,再次躺了下去,枕着大海,眸子里倒映着星空,缓缓道:“不过为了你们,我觉得都是值得的!我数数看啊,送了你一把剑,送了姜离一匹马,送了老乌龟一篇绝世阵法,送了孟鼎一座鼎,牧天封印天赋出众,我就送了他一篇名为四赤阳阵的封印术,玉衡号称玉麒麟,我也交给他一篇名为麒麟的法诀……”
“你啊,真是。”
陆九州听着徐越如数家珍,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因为初璇姓牧,而你恰好有一篇某位牧姓大能使得很好的……什么来着?”
“战阵之术!”
徐越笑着补充,随后再次看向远处正在捂嘴轻笑的女子,自语道:“倚帝山本就有帝阵,而且弟子众多,若璇儿能将这战阵之术练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用的。”
闻言,陆九州不由看向他深邃的眼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