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法律规范是不能交易的,姚振华也不能保证什么,所以柘桑梓在得不到保证的情况下,很难彻底供述。
改变套路,换个角度问问题,“柘桑梓,国内的事情,你是不是很少参与?”
“是的。”
“那汪韬案,你知道多少?”
“汪韬,什么案?”
“汪韬被枪杀的案子,去年,不对,现在说应该是前年的除夕夜,汪韬被人枪杀在村口。”
“哦,这件事啊?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清楚,薛锦应该很清楚。”
“我知道薛锦清楚,但是你肯定也清楚一些吧?”
“是的,反正我就是死,为了我女儿,我就告诉你们吧。”
“前年春天,听说汪韬与老大闹了矛盾。”
“等等,你们老大是谁?”
“我们老大?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跟他见过一次。”
“见过?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长相,我只知道他身高一米七的样子。”“哦,对了,我们见面,他是蒙着面的,又带着墨镜,我们看不出来他的长相。”
“他是个警察?”
“听说是。”
“你们为什么叫他老大?”
“这是尊称,因为我们当时的生意只有dp,所以他就成了我们的生命判官,他若让我们死,我们也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都尊称他为老大。”
“实际呢?”
“实际,我们生意的实际控制人是……”柘桑梓停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了片刻,又换了一个话题,道:“姚警官,我已是要死的人了,但是我供述这些也救不了我的女儿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供不供都是死,又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干嘛供述呢?
姚振华转念又想,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口供,若拿不到口供,晚上怎么开展行动?可是办案又不能交易,这可是一对儿该死的矛盾啊!
“姚警官,请给我女儿一个活命的机会吧,求您了!”柘桑梓又在叩首,央求。
“停停!”
“柘桑梓,要不这样,你跟你女儿带个话,我们一会儿去讯问她,让她彻底供述,配合警方办案,若能一直这样做,到移送起诉的时候,我以专案组的名义,写一份‘关于柘艳芳认罪态度的情况说明’,将她的态度、供述、对案件侦破起到的积极作用,反映到说明材料中。”
“谢谢!谢谢!谢谢!……”柘桑梓不停感谢,又想叩首,被大雄伸手制止了。
“我要说明一下,虽然专案组可以写一份情况说明,但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们也不清楚,能否保命,更不清楚。”
柘桑梓眼里满含着泪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为了女儿,做了总比不做好。”
“我告诉你们。”“其实,若不是得到您的提示,他们俩的目的是要致我们几个于死地,即便不救我的女儿,我也不会说的。”
“现在大多数公司的实控人,当年是通过我拿到一些黑货(罂粟膏),走私回来贩卖,后来他攒了些钱,开始走私冰d,生意越做越大。”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叫陆占鳌。”
难怪,上次见面,他让我称呼他“鳌老板”,当时我还念叨他“鳌败,必败!”……姚振华回忆着前天的故事。
“他是不是身高有一米八以上?”
“是的,他很高。”
“年龄是不是有60岁左右?”
柘桑梓点了点头,道:“我62岁,他比我小三岁,今年59岁。”
“他的住址你知道吗?”
“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这些问题平时都不问,问了容易伤感情嘛。”
“接着刚才,你继续说?”
柘桑梓咽了咽口水,道:“记得那是2001年底的时候,陆占鳌跑到我那里,跟我说他找到了一个靠山,以后可以将生意做大了。”
“这个靠山就是后来你们的所谓‘老大’?”
“是的。”
“从那以后,陆占鳌的生意确实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了。”“几年后,陆占鳌约我来国内玩一玩,其实是为了向我引荐他的靠山,想让我们形成一个联盟,这样大家的生意就好做了。”
“你们见面的时间,是不是你在东宸市银行存放保险柜的那一年?”姚振华想起了保险柜的事情,保险柜的存放者是柘桑梓。
“是的,就是那一年。”
“因为你是外国籍,所以让你去存的保险柜,是吗?”姚振华这么推测道。
“是的。这是那个老大要求的。”
“我们已经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有四个手指,一个脚趾。”
柘桑梓扭头看了看自己少了一个小指的左手,没有说话。
“其中一个小指是你的吧?”
“是的。”柘桑梓有些沮丧地应答道。
“说一说,你们在一起歃血,不对,应该是断指为盟的情况吧?当时,有哪些人?”姚振华问道。
“当时,有‘老大’、陆占鳌、薛锦、汪韬和我。一开始有陆占鳌、薛锦、汪韬和我,我们在陆占鳌的一个距离城市有些远的宅院里吃火锅,后来商量出来要歃血为盟。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陆占鳌让我来国内的真正目的。”
“等我们商量好了,陆占鳌就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样子,‘老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