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纯听到是凌西业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的从手里出来,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将自己裹紧,然后冷声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先出去,我在沐浴,还未更衣!”
凌西业也未曾想,只是以为唐纯在这里整理,谁会想到大白天的还在这里沐浴?
一下顿时红了脸,慌慌忙忙的丢下一句:“我在百乐门外的面馆等你。”
凌西业离开以后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地点有些不妥,心里惶惶不安的有些懊恼。
方才一时心急,也没有多想,只想着百乐门是最出名的地方,却未曾想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唐纯亦是在听得这百乐门几个字的时候,浑身微微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的消失不见了。
记忆里面的那个偏偏少年好像已经不在了。
“百乐门?凌西业是经常去那个附近吗?”虽说上次那个老鸨说凌西业是第一次去,可是百乐门四周都是这样的玩乐的地方。
不对,怎么出来了?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是凌慎竹放的吗?
是不是昨夜凌慎竹以为自己和他,所以就放了凌西业了?
唐纯这样一想,只觉得脸上发烫的厉害,面色也是微微的变得潮红了起来。
穿好衣服,唐纯正要出门,凌慎竹跟前却是仓仓皇皇的跑过来一个家仆。
家仆将早上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督军,我看到凌少爷从夫人沐浴的房间里面出来,脸色是红的。”
好你个脸色是红的,凌慎竹一听顿时觉得一股气血翻涌上来。
“夫人现在何处?”
“好像是去了百乐门了,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夫人便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了。”家仆不敢多说,低着头不敢看凌慎竹。
“还有这等事,还不带路!”凌慎竹此刻有一种前去捉奸的感觉,只觉得脑袋上面莫名的好像是多了什么东西了。
唐纯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来到百乐门外的面馆,刚刚进门就有一个家仆在外面等着。
现在凌西业已经回来了,作为凌家人,家里的仆人还是不会少的。
毕竟这是凌家的脸面。
见到唐纯进到包房,凌西业的脸色立刻变了变,眼神里面亦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缓缓流转。
“真的是你!纯儿!”凌西业的一声喊,三分激动,七分无奈。
唐纯听得这个称呼,脸色微微沉了沉,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提醒道:“请叫我嫂子,或者凌夫人。”
“这个凌夫人真的那么好?我也……”凌西业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他也姓凌,可此凌非彼凌,两个人却是一个再添,一个在地。
所有人都只知道凌家有个凌慎竹,凌督军,却不知还有一个凌西业,凌二少爷。
或许现在说出去可能都还有人不信,这凌家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一个二少爷了,平白无故的就还那么大了。
虽说这个年代寄养在外的少爷很是常见,可寄养的也就意味着是不受宠的,不是庶出,就是不详。
凌西业以前从未觉得自己和凌慎竹之间有多少的差距,可现下,突然的觉得两人之间隔着沟壑。
“凌夫人,你最近可还好?”凌西业笑着问了一句,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炽热,反而是多了一种淡淡的冷漠。
这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唐纯的目光也不由的微微的颤了颤。
可一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便也没有坐落,只是站在桌前,仔细的端详了一阵面前的人。
牢狱之灾过后,凌西业脸上似乎多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的隐晦之色,眉目间也多了一丝沉稳和阴狠,让人看了以后心里微微有一抹凉意袭来。
唐纯有些失望,少年不再是少年郎,竟然也和凌慎竹一般,变得阴暗了起来。
不过唐纯想,这可能只是一时的吧,毕竟在牢里呆了那么久。
“若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我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得好。”唐纯微微一笑,只觉得浑身轻松。
没事就好了,既然已经没事,那不如相忘于江湖。
既然今生无缘,也无需强求了,唯有一愿,只望郎君有个好归宿。
唐纯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用力的打开门,往外冲去。
只是原本是想着是冲出去迅速的离开的,却不想一头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面。
唐纯有些气恼,抬头刚想骂人,看到来人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堵了堵,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一下。
“凌慎竹?夫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刚好路过,不行吗?”凌慎竹玩味般的看着屋里的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心头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涌起。
可方才看到唐纯急匆匆的冲出来,心里不知怎么的,又有一丝欣慰。
见到唐纯不说话,凌慎竹心头微微一软,揽过唐纯的肩膀,笑着说了句:“夫人与我有缘,一起用膳如何?”
我,我还能怎样?你都这样说了。
唐纯只好点头,看也不曾看凌西业一眼,急匆匆的跟着凌慎竹离开。
两人走后,凌西业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浑身虚脱的瘫坐在椅子里面动弹不得。
刚刚凌慎竹开门的一刻,凌西业心里一痛,但是更多的是紧张和恐惧,下意识的就有些害怕。
看到唐纯和凌慎竹离开,凌西业心口发疼,却是没有任何的勇气去阻止。
直到凌慎竹和唐纯两人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