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骄阳正炽,将金子般的光芒送进窗扇的缝隙,照进幽静的卧室内。
安德丽娜本能地抬手遮挡一下光线,随即拎起衣架上挂着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
“可以走了吧。”收拾完毕的索恩将两柄带鞘利剑重新挂于缠在腰间的剑带上,以备不时之需,边说边打开窗户。
昨夜的雨幕让窗外咸腥的空气清新了许多,阳光依旧,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惬意。
“这里是我在这个世界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一想到又要离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安德丽娜留恋地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微微一叹。
她走到索恩身边,与他一起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望着街道上闪烁着幽幽光泽的小水坑。
一个贼眉鼠眼的矮小男人沿着墙角偷偷溜走,突然从屋顶蹿下一只呲牙咧嘴的小黑猫,吓得他惊叫一声,慌不择路地踩踏着昨夜留下的小水泊,溅起一道道水花。
小黑猫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纵身一跃,再次消失在房檐上。
望着突然变得多愁善感的女术士,索恩伸手抚了抚她垂落在双肩的黑色长发。
不知为什么,他非常喜欢抚摸她光滑柔顺的长发。
而安德丽娜也仿佛知道自己有这个爱好一样,每次都喜欢将自己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
索恩将目光望向窗外。
刚好出现一个稚气未脱、有着乱蓬蓬长发的少年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巷道里,少年身后一位气度从容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朝着北方走去。
“这座城市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今天去一趟巫师塔,就尽快回去吧,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索恩将安德丽娜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有点冰凉,他拍了拍手背,安慰道。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距离与静谧之森的赫鲁克大地精决战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时间不允许他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
毕竟这是一场决定翡翠原野里所有领地的命运之战,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失败就代表着他们成为一群真正的丧家之犬。
“我知道。”安德丽娜伸手拨弄着额前不听话的发丝莞尔一笑,轻轻地应了一句。
接着,她又抬头望向游侠的面孔,语气幽幽:“索恩,你想家吗?”
索恩被冷不丁的一问,不由怔了一下。
“早就忘记了,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还想它干什么。”
随即言不由衷地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把这位多愁善感的女术士揽入怀里,手掌轻轻摩擦着她柔软的肩膀,感受着触碰的温暖,缓缓说道:
“在我们人生的旅途里,如果不能对往事做个了断,总是让往事所牵挂,那就等于给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就会在这个世界活得非常累,变得精神萎缩,心力交瘁,生命之舟就会在茫茫大海中迷航,甚至有倾覆的危险。如果能够有勇气对往事说再见,我想生活肯定会还我们一个崭新的开始。”
“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对吗?”安德丽娜将脑袋贴在索恩的胸膛上,倾听着他平稳而富有节奏的心跳,她的心慢慢地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呃……算是这么个意思吧。”索恩仔细回味一下,觉得她总结的很有道理。
于是点了点头,随后把她从怀里拉到自己的面前,十指拨开瀑布般的长发,捧着她精致的脸颊,静静地注视她的美眸,直到对方抬起长长的睫毛,翻起漂亮的白眼,这才轻笑起来:
“你怎么突然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这可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你。”
一位多愁善感的女术士固然有一种娇弱之美,让他忍不住升起呵护之心,但索恩认为安德丽娜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
两人每次独处时,他感受最深的就是那种淡淡的微笑和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温柔。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是我的一个怪癖,而且我的怪癖数不胜数。我不装了,现在向你摊牌了,我要做回原来的自己,让你慢慢了解到我真正的样子。”
安德丽娜拍掉索恩捧在自己脸上的双手,再次变成他熟悉的模样,语气带着点十分嘚瑟的意味儿:“是不是有点后悔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哦。”
索恩耸肩一笑,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
他明白,跟安德丽娜争辩没有任何意义,若是反驳的话,导致争吵就麻烦了,因为争吵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索恩望着恢复正常的女术士。
“走吧。”安德丽娜笑着点点头,主动揽住索恩的右臂,亲昵的样子就仿佛一对新婚夫妇。
“把帽子戴起来。”索恩看向她迷人的容颜,目光移到斗篷后的兜帽。
“太难受了,我戴不习惯啊。”
“听话。”
“哦……”
由于通往南方王国的港口被封锁,导致下城区的街道上显得空荡荡的,很难看到忙碌的人影。
不过,当索恩与安德丽娜从小酒吧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让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明媚的阳光下,一位容貌清丽脱俗的半精灵女子映入两人的视线内,只见她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街道的对面,面含笑意地打量着索恩两人,微微点头。
索恩与安德丽娜对视一眼,正准备一起上前搭话时,这位举止异常的半精灵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经病……”索恩小声嘀咕一句,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