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昨天夜里你又不在村子里,干屎是抹在了人身上去的,是你自己想多了。”
“才不是多想呢,是小王老师听到风声了,才打电话告诉我的,说已经有人怀疑是不是我对校长下了黑手,也许连校长本人心里也是那么想的,他那人,心里龌龊着呢!我自己说没回来过,可谁又能为我证明呢?”
“你的同事不是可以为你证明吗?还有学校里的孩子们呢。”
“说到底吧,他们怀疑不怀疑也都是白扯的事儿,又没用真凭实据。只是这些事沾染到身上吧,晦气,太闹心,弄得人心里头憋得慌。”
王香草见李佳硕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微抖动,就说:“你没事就好,我又没干啥,不怕。”
李佳硕低头喝着水,没再说话。
王香草呆呆望着他,说:“你这样一个人,胡宗全真不该那样对你,怀疑这怀疑那的。”
“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小事挑我刺,大事找我茬,命中注定是我的灾星。不过我敢断言,像他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适合在教师队伍里面,更何况还是在一校之长的位置上,用不了多久定会被掀翻在地的,要不然就是自我毁灭,不信你等着瞧!”李佳硕自信地说。
“听说人家上面有人,根子深,学历又高,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儿是趴不了的,你还是躲开他点好。”王香草分析道。
“你说让我离开这儿?”
“他是你的瘟神,你在他的手下,很难有你的好果子啃的,就连喘气都不顺畅,倒不如避开为好,走为上。”
李佳硕忿忿地说:“不走!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跟他较较劲呢,邪不压正,我就不信搬不倒他,也算是为民除害,省得他占着位置不拉屎,整天干些缺德的事。”
“你还嫩着呢,他老奸巨猾的,真怕你斗不过他,弄不好会把自己的前途毁了的。再说了,这不已经有人为咱出气了吗?听说下手还挺狠,还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看来那人对他也是恨之入骨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李佳硕抬头望着王香草,眼里有了闪烁的光亮,语气轻松地说:“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
又说了一会儿话,王香草见李佳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干脆让他睡到了小龙的床上。
自己回了东屋,躺下来,没有半点睡意。
等到窗玻璃上有了淡淡的晨光,王香草下床叫醒了李佳硕,问他:“你不打算回学校吗?”
李佳硕揉着惺忪的睡眼,说:“回去,今天还有我的课呢。”
“你说……你说那个老东西会不会找你麻烦呢?”
“没啥怕的,无依无据的,他还能怎么着咱?”
王香草问:“这就走?”
“趁这会儿街上没人,还是早些回去吧,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宿舍里再睡一会儿,谁也不知道我是啥时回来的。”
李佳硕说完,轻轻抱了抱王香草,说了声姐,谢谢你,转身出了门。
这一抱让她泪流满面。
倚在门框上,呆呆望着,直到男人的身影远了,淡了,消失在了混沌的晨幕之中。?
这才返身回来,扑到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太阳一杆子高的时候,王香草才爬起来,洗把脸,随便吃点东西,却昏昏沉沉的,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更懒得干啥了。
一整天她都在为李佳硕担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没心思干活,坐在屋里的矮凳上发呆。
儿子小龙中午回家的时候,王香草有意无意地问起了学校的一些事情,想从儿子口中探听到有关李佳硕的消息。
当得知李佳硕还能正常为他们上课,课又讲得非常生动,孩子们非常喜欢,并且下课后还带着孩子们做游戏时,王香草一颗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觉得或许阴霾就此烟消云散,一切不开心的都过去了。
吃过晚饭,拾掇好碗筷,突然想到好久没有陪儿子看一会儿电视了,心里就涌起了淡淡的愧疚。
抬脚进了屋,小龙猛然抬起头,怯生生望着自己。
“儿子,你咋了了?”
小龙苦着脸哀求道:“妈妈,今天作业少,我多看一会儿行吗?”
王香草心里隐隐一揪,她想到这一段时间自己不仅冷落了儿子,并且时不时的冲他发脾气,哪还有个做妈的样子。
进了屋,找个凳子坐到了小龙身边,想跟儿子聊些啥,却脱口问道:“你说新来的李老师课讲得好,怎么个好法?”
小龙眼盯着电视,说:“他喜欢边讲课边讲故事,我喜欢听。”
“上课怎么能讲故事呢?”
“那些故事都是课文里面的呀。”
王香草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赶紧起身走出里屋,朝外张望着。
“是谁啊?”
“我呀,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