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
那不会就是自己给他的那个包着自己毛发的纸包吧?
王香草心里轰然一震,震得自己眼前一阵缭乱,模糊起来。
王香草脸色苍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慢慢蹲下身,白皙的面庞上直冒虚汗。
在场的人都围拢了上来,焦急地喊着王香草。
也有人私语道:“男人都死光了,让个女人来处理这事儿,不把自己吓死就不错了。”
这话音虽然微弱,但王香草却听得异常清楚,也特别刺耳,就像针扎得一样刺疼难受。
她强忍着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这些日子防汛值班,夜里睡得少,所以才犯晕,没事的,用不着惊慌。”
黄方明说:“那你赶紧回家睡觉吧,这边的事交给我们吧。”
王香草问:“你们想着咋处理?”
黄方明说:“拉去烧了,埋掉了事。”
王香草问:“不报案了?”
黄方明说:“算了,报不报的没意思,还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王香草问:“那你们叫我来干啥呢?”
黄方明说:“毕竟是条人命,村干部到到场,也算是个证明,免得以后他老婆回来,跟我们胡搅蛮缠。”
王香草问:“村干部能证明啥?”
黄方明说:“证明黄方存是意外淹死的,不是谋杀,与我们黄家这些弟兄们无关就行了。”
王香草沉下脸,弄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眼睛却直直看着死者的右手。
他掌心里握着的纸包就像一根导火线,随时都可能引爆,一旦被发现,那可是重大疑点,要是交到警察手里,拿去化验一下,自己必定成了嫌犯。
那样的话可就有口难辩了……
想到这些,王香草越发惶恐不安。
好在之前经历过几个案件,有了一定的经验,定性自然也就强了一些。
她灵机一动,对着黄方明说:“听村长的意思该案该报还是要报的,如果查实没有疑点,征得家人的同意后,可以拉去火化了,该下葬就下葬,你们商量着办吧。”
有人就说:“算了……算了,人是掉井里淹死的,能有啥疑点,赶紧处理了吧,气热,过一会儿就没法收拾了。”
黄方明顺着话茬说:“倒也是,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也不见伤口啥的,一看就是自杀,别折腾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王香草若有所思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说法,吩咐他们四下里转一转,搜索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可疑的物件,如果没有,就拉去火化吧。
黄方明点点头,对着几个人挥挥手,喊了起来:“就按王香草说的办吧,都散开来,仔细找一找,半个小时后再到这边集合。”
一伙人四散而去,尸体旁只剩了王香草跟朱群兵。
王香草对着朱群兵说:“朱会计,你跟在他们后头看看吧,也算是村干部尽职了。”
朱群兵担心她害怕,说:“那你自己待在这儿合适吗?”
王香草点点头,说你去吧,没事。
“你不怕?”
“这有啥好怕的?要是怕,我就不接这份差事了,你赶紧去吧,赶紧了……赶紧了……”
老实巴交的朱群兵应一声,跟在后头朝着西边的河沟走去。
看上去很认真,深弯着腰,仔细搜寻着。
王香草壮着胆子走到了黄方存的尸首边,蹲下来,胆战心惊地就去扒那只死人手。
由于死亡时间过长,那只手死死攥着,半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咋就攥得这么紧呢?
王香草心里的弦紧绷着,绷到了极点,感觉稍不留意就要绷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