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众人回到地表。
陈顶天触发机关,那石板又伸了出来,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诶!”杜昭叹气,刚才地洞中一游,他的心情受到了一些影响。
“好惨!”李安感叹。
“她们虽然凄惨,但还能活得一命,却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周庭说道。
那地洞中一共有五十多个遗孀,以及三十多个半大的小孩,皆面黄肌瘦,看起来就像是……被关在集中营中的战俘似的。
“郎君有所不知,陈都头以前也算颇有家资,但为了接济遗孀以及小孩们,几乎已经掏空了家底,属下也曾出力不少。”
“但遗孀们不能走出地洞,只能待在里面……所以时间一长,她们吃饭的问题就越发困难起来……”
郭大勇摇头道。
说到此处,就连陈顶天这样的莽汉,也不由沉默下来,面显苦笑之色。
正所谓一文钱可以难倒英雄好汉!
他要接济八十多个妇孺,每天一睁眼,就要消耗大量的粮食……有段时期,陈顶天曾极为困难。
总之往事不堪回首。
“你们放心吧,牙府不会坐视不理。”
杜昭转头看向李安,吩咐道:“你亲自处理此事,务必要让遗孀及小孩们吃好喝好,她们是重要的人证,以后将发挥巨大的作用。”
“属下遵命。”
“还有,等此事了结之后,她们的去处也需做周密的安排。此事倒也不急,另外。”
杜昭又看向陈顶天和郭大勇,说道:“你二人资助将士遗孀有功,待此事了结之后,我必有重赏。”
“多谢郎君。”两人长揖拜道。
杜昭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陈顶天:“接下来,你就讲讲王传平父子的恶行吧,我已经知道他们倒卖粮饷,以及通过优恤谋财害命之事。”
“郎君,属下方才,忽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加起来就是两件,皆与那王传平父子的恶行相关。”陈顶天说道。
“哦,快讲。”
“第一件事,王传平父子不仅在衣、粮上做手脚,就连发放给众将士的铜钱,他们两父子也没有放过!”
“虽然,每个月发放给将士们的铜钱都不多,但两军十万人加起来,就是很大一笔钱财。”
“王传平父子通过一个‘中间人’,将这一大笔钱财拿去放印子钱……其中的详细过程属下就不说了。反正,他们两父子放印子钱,曾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
陈顶天说道。
无疑,众人听了这话,全都无比气愤。
纷纷痛斥王传平父子丧尽天良。
“那第二件事呢,又是什么?”杜昭问。
“郎君,这第二件事,就与方才属下所说的那个‘中间人’有关!”
“哦。”杜昭眼中精光一闪,“你继续说。”
“郎君,属下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中间人。发现王传平父子倒卖粮饷,还有放印子钱等恶行,几乎都是通过这个中间人来操作的。”
陈顶天说道。
“陈都头可曾查到那中间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他又是如何与王传平父子勾结的?最重要一点,他们倒卖粮饷,必然有存储的仓库;他们放印子钱,必然也有账簿。不知陈都头可曾查到这些?”
杜昭心里猛然振奋起来。
这个“中间人”浮出水面,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追回王传平父子倒卖的粮饷。
之前,杜昭只想杀死王传平父子。
但对“从他身上剜下来的肉”,也就是王传平父子倒卖出去的粮饷,杜昭并没有心生将之追回的念头。
直至方才,陈顶天说出这个“中间人”后,杜昭心里才冒出这个想法。
王传平父子倒卖粮饷的操作方式,大体上是“以新换旧”。
那么问题就来了,换出去的“新”粮饷,必然要先存储在一个地方,因为数量太大了,不像买卖一棵大白菜那么简单。
还有,换回来的“旧”粮饷,也应该先存储在某个地方才对,以便交割。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实物交易”,物物相换。
那么就必然有仓库与账簿!
杜昭想做的,就是先摸清那些仓库和账簿的位置,等到铲除王传平父子的时候,才好将被倒卖的粮饷都给收回来!
对了,王传平父子一定还有同党。
同党必然也是要抄家的!
……
短短一瞬间,杜昭心里就想了许多。
然后期待的看着陈顶天。
若陈顶天查明了仓库和账簿的位置,他就是大功臣一个。
“郎君,遗憾的是,属下追查数年,只大概查清了中间人的部分情况,至于仓库和账簿……属下还没有一点头绪。”
陈顶天给杜昭泼了一盆凉水。
杜昭嘴角扯了扯。
看来,要想追回被倒卖的粮饷,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我知道了,此事十分重要,陈都头能查到中间人的部分情况,已实属难得。最后若果真能追回被倒卖的粮饷,陈都头就是大功一件!”
杜昭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随后,众人把脑袋凑在一起,就如何追回被倒卖粮饷之事商议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算是有了一点头绪。
“对了,我们既然已经开始调查王传平父子,那么在那军营中,就需要开始做安排了,以备不测。”周庭建议道。
“道长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先寻一批可靠之人,作为骨干,让他们在军中造势、传播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