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这一堆木箱了吗?”杜昭伸手一指堆积在地上的那三十多个木箱。
“看见了。”
“这些木箱里面所装之物,大多是账簿、房契、田契、铺子、作坊等等,杂乱繁冗,不好整理。”
“我给你的任务,就是用最快的时间,将这些木箱整理出来,具体如何整理,周道长可以告诉你。”
“就这件小事,若你能令我满意,那便说明你的确很有才能。我中吴军自当欢迎你加入,对你委以重任。”
杜昭的面色始终冷峻,眼带审视之色,立在那里,高高在上。
“在下明白了,我愿接受此项任务,一定能令郎君满意。”侯仁矩拜道。
“嗯。”
杜昭淡然的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先封你为‘权知司马事’,暂代行军司马一职。若最后你能令我满意的话,我当场就正式扶你为‘行军司马’!”
“在下……哦不,属下多谢郎君提拔,请郎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好,令郎君满意。”
行军司马,是幕僚之首,其余的掌书记、参军、推官等,都位在其下。
颇有种“文官之首”的意思。
这是一个很大的官了,若侯仁矩得封行军司马,那便是得到了杜昭的重用。
他投奔中吴军之举,就算彻底圆满。
“如此甚好。”杜昭继续端着架子,看着周庭,道:“还忘了给你做介绍,这位道长,名为周庭,是我从蜀国的大山中请来的贤才,你好生认识一下。”
“在下早就听说,郎君得一高道相助,不仅令郎君醍醐灌顶,还辅佐郎君铲除了内奸。今得见道长尊容,果然是仙风道骨!”
侯仁矩朝着周庭见礼。
“侯司马也是颇有善政之人啊,贫道早就听过你的事迹,哈哈!”
周庭起身还礼。
“道长,侯司马,这些账簿之事,你们就好好的交流一下吧。”杜昭笑道。
“贫道领命。”
“属下领命!”
杜昭松了口气,正准备说两句客套话,然后离开这里。
恰在此时,有一个牙兵在屋外禀道:“外各田庄查抄所得的粮食,已经开始运抵府库。”
杜昭铲除掉王传平后,主要有两大种类的收获。
其一,是王传平及其勾连之人,仗势累积下来的各种财富,比如堆积在地面上的这三十多个木箱,里面所装的账簿、房契、铺子、作坊等,就是其中一部分。
这三十多个木箱,只不过是得自“中间人”的部分罢了。
后面还有许多,比如王传平府邸中藏的私货,以及其余勾连之人家中累积的财富等,也将一一查抄、整理。
这一种类的财富,累积了数十年,最终整理出来的数据,只怕会大得吓人。
其二,就是被倒卖且还没有被处理掉的粮饷。
有粮食,有夏衣和冬衣,以及一些铜钱等。
粮食和衣服,还没有处理掉的,自然会储存在某些仓库中。
昨晚,那王传平逃出城外之后,杜昭就命人去查抄那些存储粮食和衣服的仓库了
粮食这种东西,容易被点燃,若有人借机在仓库中纵火的话,那就得不偿失。
所以杜昭才连夜命人去接手那些仓库。
现在终于开始搬运粮食了。
“哦?”
杜昭高兴,看着周庭道:“道长,我们不如去那府库中瞧瞧那些被倒卖的粮食,这粮食入了库,我心里就安定了大半。”
“如此甚好!”
周庭点头,他早已头晕眼花,出去逛一逛也好。
周庭又顺势邀请侯仁矩同行,侯仁矩点头。
于是三人直奔牙府的府库。
府库,是中吴军的公共仓库,就建在牙堂与牙宅接壤的地方,这里比较靠内,若有人攻打牙府,不会第一时间就攻打到这个位置。
府库十分庞大,内有多种仓库。
存放粮食的、存放军需物资的……
只要是从老百姓手中收缴上来的赋税中,有什么,这府库中就有对应的仓库。
“这么长的牛车运送队,只怕有好几里长吧!”
他们来到府库外面,只见这里十分热闹,无数辆牛车,拉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缓慢驶向府库的大门。
但见车轮滚滚,烟尘满天,这样长的队伍着实壮观。
就是牛车的速度有点慢,像是蜗牛在爬行似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无论是对北方的王朝来说,还是南方的诸国,马儿这种动物,都是极度稀缺的资源。
中吴军中,只有少量的战马。
宝贝得紧。
这种运输粮食的任务,自然不会用战马来拉车,牛车足以。
“听押送粮食的牙将禀报,这条长长的牛车队,直接从城西的仓库延伸到牙城的府库,长数十里,连绵不断!”
“这种情况太罕见了,数十年来的首次,城中围观的百姓,不亚于今天上午在城南的刑场外观刑的人。”
杜昭挥手拦下一辆牛车,命人打开装满了粮食的麻袋,亲自取出一捧粮食,凑在眼前仔细观看。
周庭、侯仁矩等,也有样学样,弄了一捧粮食在手心仔细观察。
“保存得十分不错,从品相上来看,这应该是王传平将要替换的陈粮,起码有五六年了,用来食用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口感差一些。”
“嗯,这种五六年的陈粮,要先吃掉,以免烂在粮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