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啊!”
王传平不仅在心里面想,他还叫出了声。
然后捏起一个酒杯豪气的饮酒,在那坐着看好戏。
杜昭瞥了他一眼,心道:“给你的欢乐时刻,到此为止吧。”
然后,杜昭朗声道:“大帅,莫非您忘了,孙儿近日来所谋划之事?若不是为了追回被倒卖的粮饷,我们早就杀了这王传平!”
话音一落,哄闹的牙堂中顿时安静下来。
杜建徽闻言,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道:“三郎你是说……用追回的粮饷去填补那两个月的窟窿?”
他这话一说出口,整个牙堂之中,所有人都明白了杜昭的解决之法!
用追回的粮饷,去填补那两个月的窟窿!
周庭早就知道这个法子了,这本是他与杜昭一起商议出来的,还冠之“以战养战”之名。因此,周庭的面色始终如一,只在那捋须。
李安一听这话,瞬时间什么都明白了!而后在心中大赞,妙啊!
用王传平倒卖粮饷之所得,去填补那两个月的大窟窿,一来二去,竟然扯平了。
这果然是一个好法子!
吴应辉、田秀芝二人,闻言也愣了一下,他们并未参与“追回倒卖粮饷之事”,因此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但他二人已经注意到,杜建徽、杜昭、周庭、李安等人的脸色,都起了莫大的变化,竟露出一丝喜色!
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变化了呢。
因此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莫名松了一口气。
至于牙堂右侧的王传平等人——
杜建徽那一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轰击在他们脑袋的最深处。
他们之中,有人手捏酒杯,却停在半空;有人口中含着菜肴,但已经停止咀嚼;有人正面带笑容,但笑容已如铁汁遇冷般凝固。
这些酒菜,它已经不香了!
啪嗒!
王传平手里的酒杯脱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杯中酒水也洒了一地。
但他丝毫未觉,那只手还保持着手捏酒杯的姿势。
淦!
王传平真没想到啊,万万没有预料到。
杜昭竟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填补那两个月的大窟窿!
他早该想到的!
在今天的黄昏时分,在两军大营的辕门前,遇到那“中间人”并被告知“三十余木箱失窃”一事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了……
但今夜,自从他被抓入这牙堂之后,杜昭就让他品尝了“从地狱到天堂,再由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
还有“千刀万剐”的急刑等。
这些都让王传平心绪难以平静。
以至于忘了“三十余木箱失窃”之事……
进而,让他以为杜昭无法解决“两个月大窟窿”的问题,还在那哈哈大笑。
更是一边吃着酒菜一边“看笑话”。
结果谁知道,却是人家在看他的笑话。
他还像个小丑似的,自以为虽死,但也能拖杜昭下水。
结果却是,人家早就找到了解决之法。
这个解决之法,还是用他数十年以来的心血去填补……
王传平清楚的知道,他这数十年来到底积攒下了多少家底。
用这些家底去填补那两个月的窟窿,是绰绰有余的!
也就是说,他王传平不仅“帮”杜昭解决了中吴军所面临的大问题,还给杜昭送了一件华丽丽的“嫁衣”!
天啦!
王传平顿感脑门抽筋,气血上涌,头晕目眩。
噗!
随后,他直接喷出一口老血!
“父亲大人……”一旁的王胆量大惊失色。
他想去搀扶王传平,但奈何他除了双手之外,全身上下也都被五花大绑,身后还有牙兵按着他的肩膀。
结果人没有搀扶到,自己反而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牙堂右侧那里有些混乱。
杜昭侧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口对牙兵们吩咐道:“让他们不要吵。”
“是!”
“还有,地上的血迹擦干净,看着就恶心!”
“属下遵命!”
杜昭不再看着牙堂右侧。
转而看着上面的杜建徽,作揖道:“大帅所言不错!”
“据我们查探,王传平数十年来倒卖粮饷积攒所得,甚为丰厚!据初步估算,用这些钱粮去填补两个月的窟窿,完全足够!”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杜建徽怔了一下,紧绷的心弦已然松懈了一大半。
李安也已经完全明白了,如今再看跪在那里光着膀子、背上竖着荆条、双手被反绑在后背的陈顶天,他心里已经没有原先的愤慨了。
吴应辉和田秀芝则彻底恍然。
可是紧接着,两夫妻又暗中对视一眼,暗中交流道:“完了,这件大事我们并没有参与进去!”
“大帅,在追回被倒卖粮饷的过程中,不仅仅是孙儿,还有周道长、李安,更兼有郭队正和陈都头,他们也出力不少!”
“对了,还有吴都使和田副都使,他们也是大功臣!”杜昭随口加了一句。
吴应辉和田秀芝听了这话,又暗中对了一眼,两人都眼带笑意……
“所以大帅,郭队正和陈都头两人,其实都有大功劳在身的。大帅,孙儿斗胆替他二人求情。”
“诚然,‘三倍衣粮赏赐’等口号,陈都头的确做得有些不对。但孙儿料想,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只有此法可行。”
“接下来,两军大营还需整顿。追回的巨额钱粮,也需安置和分发给众将士……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