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低声道：“儿子知错。”
司空明叹了口气：“为父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筋脉已经受损，过度运功只会伤上加伤，急也无用。”
“你与长公主的婚期还剩下不足一年，待大婚之后为父就会进宫请求皇帝赐下子蛊，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你且再忍忍。”
“儿子知道......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被玄冰蚕寄身后虽然会脱胎换骨，但此后生命也将不由自己做主，就像父亲一样，纵然站到了巅峰，也依旧只是黎氏的一个打手。
他虽然没有反心，但也向往真正的自由，能有选择的话，没人会愿意在自己身上套一层枷锁。
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还是想尝试不借助外力，靠自己突破。
可惜......几次闭关下来，他也不得不认命了。
“年轻气盛。”司空明看了眼这个自小就让他十分满意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父听说你给公主府送去了不少小玩意。做的不错，与长公主培养培养感情是好事，虽说不必过分在意后宅女人的心思，但如今的皇帝陛下身体有恙，未来一切都不可预知，玄冰蚕非皇族血液不食，以后要仰仗这位长公主的时候多着呢。”
这话里的含义有些大逆不道，分明是在说皇帝是个短命相，以后饲养玄冰蚕的任务还要落在长公主身上。
司空信听懂了，而且想得更深远一点。
即使他将来与长公主有了子嗣，相比之下，让长公主去放血，总比让自己的孩子去要好。女人和子嗣之间，相信是个男人都会选择后者。
这样看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应该与长公主和谐共处才对。
好在他现在也不是那么讨厌她。
下次再给公主府送礼，他要不要亲自去一趟？顺便也可以找机会将人约出来多了解了解。
黎霜将父子二人的一番夜谈尽数收进眼底，等司空明离开静室，司空信也不再打坐，躺下休息之后她才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这一回没有白费功夫，让她获得了不少的信息。
司空信的身体显然出了什么问题。
外界都言道镇国公世子是最有希望突破到武圣境界的顶级天才，而从她今晚的观察来看，司空信莫说是突破，便是维持现在的境界已然不易。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会造成不小的轰动。
而镇国公府也定然会将此事瞒得死死的。
他们做得很成功，在今晚之前，便是连皇帝黎焱也不知道这回事。
另一方面，这对父子俩对玄冰蚕的了解明显不够透彻，连玄冰蚕分裂子蛊需要百年之久都不知道。
否则司空明也不会说出等他们大婚之后便请求皇帝赐下子蛊这种话了。
黎焱上次说过，距离玄冰蚕下一次分裂子蛊还需要三十年，当年司空明不足十岁的时候就成了子蛊的宿主，这才在三十岁之前达到了武圣境界。
三十年后，司空信都五十多了。
他能有耐心等到那个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