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琦送走了朱厚照,返回了府衙。
顺天府府丞杨守随问道:“大人。太子殿下要在西山采煤,还要招募流民,这件事情能成吗?”
蔺琦反问道:“维贞觉得如何?”
“属下听说太子在江南干得很好,可是这里是京城。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容易失败。”杨守随分析道。
蔺琦点了点头,说道:“和我的看法一样。而且我觉得应该是太子身边人所为。极有可能是王鏊王大人。但是,王大人如果有这个想法,完全可以直接向朝廷进言呀,没必要通过太子来做呀。”
杨守随笑着说道:“西山有景泰陵在那里。王大人也许是担心自己的这个提议被小人所利用。再加上王大人作为詹事府的讲官,与太子关系紧密,送给太子一个人情,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你这么一说,到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担心此事最后坐蜡,咱们负责招募流民,也会受到牵连的。”
顺天府虽然比其他各府地位都高,可是在京城这个地界,有权有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从府尹到下面的官吏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或者得罪了大人物,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守随劝慰道:“大人。既然皇上已经同意,而且还是太子亲自来下令,那么咱们就按照太子的意思办,就是了。咱们只要把好关,招募身强力壮之人,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西山开采的成与败,非咱们所能左右得了的。真要是出了问题,那也是工部在上边顶着呢。”
“说的也是。既然是这样。一事不烦二主。维贞。那你就亲自抓这件事吧。一定要挑选得力之人。”蔺琦说道。
蔺琦都这么说了,杨守随自然没法拒绝。他只好领命。
工部和顺天府都联系完了。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没有做,那就是资金问题。
这可是西山开采煤炭的最为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有资金支撑,开采煤炭就是笑谈。
从安远侯柳景那里获得的银两,还有一万多两。启动没有问题,但是确保煤矿能够正常经营下去,那是非常困难的。
要知道,砸进去钱后,顺利生产出来煤炭煤、运输到京城、在京城进行贩卖后,才能获得新的资金。
这是需要一个过程,有时间差的。
再看煤矿这边,不仅仅生产需要投入资金,就是雇佣的这些流民,即便是不给工钱,一日三餐你总得供应吧。
施粥那是解决不被饿死的问题。要想让大家有足够的体力干活,吃的那就增加不止两倍。而且得有油星、得有肉,还得管够。否则根本干不动活。
更让朱厚照感到困难的是,户部已经是捉襟见肘,此事不能从户部要钱。
父皇和母后那边更是帮不上忙。他们即便是有点钱,也都是小钱。
至于刚开业不久的美膳楼,虽然是日进斗金,可是依然无法满足西山那边的资金需求。
王鏊建议从大明江南集团调银子过来。可是这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多月。时间有些长。
现在的情况是,虽然弘治皇帝已经同意在西山开采煤炭,缓解京城燃料供应紧张的局面,但是朝中仍然有反对声音。朱厚照担心迟则生变。
时间紧,任务急。朱厚照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但是也相当有钱。
别人的庄子都收三分银,可是他的庄子却收五分。大臣们弹劾他,他却毫发无损。自己的老子弘治皇帝明知他做得不对,也不惩罚他,仅仅是让他收敛一些。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舅舅,寿宁侯张鹤龄。
朱厚照觉得可以去找自己的舅舅借钱。三、五万两银子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很多,可是在他那里,就是九牛一毛。
朱厚照前往寿宁侯府,自然也是秘密前往。
倒是在侯府门前的通报,是如实通报的。
侯府的下人不敢怠慢,一边引着朱厚照进府,一边则向侯爷通报。
张鹤龄正打算出门,听说朱厚照来了,本能反应就是没好事。
自己的这个太子外甥,自己太了解了。从小就是一个十分能闹腾的小霸王。每次受个伤啥的,自己还得去看望一下。花钱真让人心疼呀。
听说其在江南买卖干的很大,赚了不少钱。春节前回京虽然也给自己带来了礼物,可是张鹤龄觉得,给的礼物实在是少,简直是太抠了。
从安远侯那里“讹”了那么多钱,又是酒楼、又是良田的,可是美膳楼开业,也不说请自己这个亲舅舅去吃一顿。
张鹤龄对于太子突然登门,那是非常抵触的。
但是来了,也不能不见。
张鹤龄就出来了。
看见朱厚照,张鹤龄面带笑容地说道:“殿下。这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这一来,我这府上可是蓬荜生辉呀。”
朱厚照听了,暗骂一句,虚伪。但是面上却说道:“这不闲来无事,在街上闲逛,碰巧路过府上,就进来看看舅舅。”
你玩虚的,那我也玩虚的。
张鹤龄看见旁边朱厚照拿来的礼物,就知道他是找自己有事。闲逛,还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骗谁呢。
张鹤龄不阴不阳地问道:“殿下真是厉害。不仅在江南干成了那么多事,回京还把安远侯给收拾了。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是脸上有光。”
朱厚照这是来求张鹤龄借钱,自然要笑脸相迎,笑着回道:“这都是托舅舅的福。本宫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