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听到华建军的叫声,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纹丝不动。
“赶紧出来,再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华建军喊道。
华建军喊完,扬手一扔,一块石头撇向崔喜的方向,崔喜仍然不为所动,任凭石头在身边跌落。
华建军本来就是试探,他看四周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猫着腰继续向上爬。
崔喜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着华建军,可就在他低头看路再抬起头时候,华建军竟然忽然不见了身影!
崔喜借着月色仔细观察,华建军果然凭空消失了!他稳住心神,加快了速度爬到华建军忽然消失的地方。
崔喜稳仔细查看。这才发现有个低洼之处,到处是灌木和枯藤,但还是看不到华建军的身影。
正在崔喜纳闷的时候,浓密的灌木从中忽然出现手电晃动的光芒。他赶紧卧倒在地,仔细查看,这才发现手电光是从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钻进去的小山洞洞口传出来的。
崔喜心中大喜,蹑手蹑脚地靠近山洞一侧,偷偷往洞中看去,只见华建军弯着腰,一只手打着手电。一只手正弯腰扒拉着树洞内的枯叶。
崔喜屏气凝神,仔细观看。随着树叶被拨开,一具尸体出现在手电光下面。
崔喜忍住马上冲进山洞的冲动,蓄势待发,继续查看。
“贱货!”华建军踢了尸体一脚,嘴里骂道。
华建军把尸体拉到山洞边上,然后继续扒拉树叶,用不多时,一具干瘪的尸体又出现在手电光下。
崔喜看华建军又弄出一具尸体,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华建军居然在这个隐蔽的小山洞中藏了两具尸体!
在华建军拉动尸体的过程中,崔喜无意中发现,干瘪的尸体右手缺了两个骨指,他立刻恍然大悟,这具干瘪的尸体肯定是焦大海的!
华建军把两具尸体放到一处,拿起一个铁桶,咕咚咚往尸体上浇着不明液体。
一股刺鼻的煤油味道从洞口传出,崔喜左手掩住口鼻,右手拔出绑腿上的匕首,随时准备出击。
“你们两个狗男女,今天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化成飞灰去私奔吧!”华建军一边说,一边往尸体上划拉树叶。
当树叶盖满尸体,华建军把剩下的煤油全部倒到树叶上边,然后头朝前脚朝后往山洞外退。
崔喜意识到华建军肯定是怕烧到自己,准备自己出来后再放火。
崔喜想要找到的答案已经找到,所以不再犹豫,他快速地把华建军两个脚脖子死死攥住,浑身用力,把华建军使劲往出一拉。
事发突然,华建军被人突然拉住两个脚脖子,不由得吓得亡魂皆冒,惊叫连连,两只手在地上使劲抓挠。
崔喜身手矫健,拉住华建军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他反铐起来。
“华建军,你连杀人都不怕,你现在叫唤啥?”崔喜捡起华建军滑落的手电,照在他的眼睛上。
华建军被手电光晃了双眼,看不清崔喜的脸,但他却听出了崔喜的声音,他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崔喜大获全胜,为了防止野狼叼走尸体,他用石头把洞口堵住,然后押解华建军回了明德派出所。
崔喜回来后,看守华建军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他又亲自率队,把李淑敏和焦大海的尸体拉了回来,又打电话通知了县里。
华建军连杀两人的消息在整个明德公社引起了轰动,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华建军居然如此狠毒,也对新来的派出所年轻的所长赞不绝口,更是把崔喜月夜擒凶传得神乎其神。
崔喜不顾疲劳,亲自审问华建军。
华建军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抵赖,终究也难逃一死,索性一股脑把事情全部都交代了。
焦大海大闹华建军和李淑敏的婚礼,华建军的老爹一股火撒手人寰,性格内向的华建军在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结婚初期,华建军对李淑敏很体贴,从来没有打骂过。
可当第一个女孩降临,整个家庭开始出现了裂痕,因为华建军算出孩子出生的日子根本就不对,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华建军的。
可无论华建军怎么问,李淑敏就是不吭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华建军很抓狂。
华建军气不过,就去李淑敏娘家讨说法,可不但没能取得李淑敏娘家的同情和支持,反而被李淑红挠了个满脸花。
华建军觉得丢人,只能暗气暗憋,日子过得窝囊透顶。
从那时候开始,华建军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总在深更半夜逼问李淑敏孩子的事情,李淑敏不说,他就揍。
李淑敏自知理亏,所以从来不对外人说起自己的遭遇,而娘家人知道了,也不敢声张,以免闹得满城风雨,李淑敏以后没面脸见人。
最后李淑敏被打得实在受不了,承认了孩子是焦大海的。
华建军抱着被打得瘫软的李淑敏大哭,告诉李淑敏,只要她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以前的事情过往不究,孩子他也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李淑敏心里还装着焦大海,可如今木已成舟,又考虑到大女儿,于是也和华建军发了毒誓,以后和焦大海彻底断绝关系,一心和华建军过日子,否则不得好死!
这以后的两年,华建军和李淑敏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华建军也履行诺言,没有再打李淑敏,对大女儿也视同己出。
可大女儿越长越像焦大海,焦大海也明白了这个孩子是他焦大海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