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墨书蔑黄
这一路又走了差不多半月。拜访了几位过境不得不拜的码头。许望无奈的发现,其实所有人都是冲着让自己女儿相面来的,大多数都摆上排场,以礼相待。但每个人其实心里都想听女儿说上几句相好的话,相的好还好说,呈上礼物,笑别而去;一旦女儿直戳到痛处,大多都会立刻翻脸,甚至连下逐客令地都有。这让许望不得不以各种理由推掉很多应酬。
很快车上的土特产都送光了,车厢也宽敞了不少。出来越久,游山玩水的心情就渐渐少了,反而对家的思念与日俱增。小莫负也是一路颠簸,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瘦了许多。许望看了眼躺在车厢里看书的的莫负,再望向车外,眼看颍川之畔已经要到了。这老仙师的仙踪还无处可寻,看着延绵的山和望不见头的原始的森林望、还时不时能听到猿猴的啼叫声、鸟鸣声在此起彼伏。当时在家里说的碰碰运气的侥幸心就去了大半。
许望突然想起,原来一起读书的师兄就退隐在这附近的村庄里,随即调转车头,车子行进了约半刻,缓缓走进了森林边上的小村落。进了村庄,远远望去,许望发现满村都只剩下老弱病残,唯一能算得上年青的,就是三五个稚子黄童。许望找了个瘦骨嶙峋的白发老翁打听了一下。这村里的壮劳力不是被征了徭役去修长城、就是怕死逃进山林深处,落草为了蔻。这些年没有一个人能回来。
“你说的那人,怪的很天天都在院子里劈柴,就住在村子.....最靠山脚...的那户。”老翁有气无力的说道。连说话都嫌浪费气力。老翁说完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莫负一行人来到村子的山脚边上,有一茅庐围着个篱笆院子,篱芭上长满了青色的藤蔓,青山含黛,茅庐清简。一个年过半百、衣衫有些破烂地村夫,正坐在院子中间伸着一直腿编着藤筐。
许望趴在柴扉上垫着脚仔细的看了看,不知怎的老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师兄!是你吗?师兄——!”
那人抬头望向门外,许望却转过身去,神情有些犹豫。心里既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多年不曾相见的师兄,却又不希望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村夫就是自己的同窗好友。
“许···望?”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许望赶紧整了整衣服,佯装抹汗、偷偷擦去了眼角打转的泪水。转过身来笑着行礼道:
“师兄!是我——。”
“来来来···快进来坐。”老师兄一边热情的招呼,一边用衣袖用力抹去木凳上的木屑。
许望带着莫负进到院子就着木凳坐下。
老师兄转身又进厨房里端出一碗水来说道:
“家里就余这么一个陶碗,只有委屈你们了。”
许望立刻站起来双手接住水碗说道:
“师兄,不要和我这般客气,太见外了!”
老师兄笑起来皱纹就更深了,继续捡起篾刀开始做起藤筐。
莫负看着这双农人手虽然也是满手茧子,却依然指节均匀、甲盖修长。就连编藤筐的动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编出来的藤筐也是行行匀称结节分明。一看就是一双曾经常年执笔的手,那份文气、那份细致是多少厚茧都盖不住的。仔细看食指间留着一点墨痕。
“师兄,我这次来颍川是想寻个人······”:许望喝了口水问道。
“这深山密林里能寻什么人啊?”老师兄没停下手上的活儿问道。
“找黄石公!”许望站起来道师兄耳边遮着嘴小声的说道。
“啊?!呵呵···我说许老弟,你这是要找神仙啊!”老师兄笑了起来,转眼看着莫负,摇了摇头说道:“这丫头就是传说中持玉降生的大秦神女吧。皇帝就喜欢搞这些吹捧帝国兴盛的所谓神迹。却不知道珍惜书籍中所载的往圣绝学。”
“正是,小女莫负。”许望小心的回答着,这段话搁在谁说许望都会怼回去,可唯独师兄说他只能听着。
“莫负拜见御史大人。”莫负乖巧的行礼道。
听到久违的称呼,老师兄抬起头看了一眼许望。许望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说过师兄的身份。
“果然有几分聪明。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师兄放下手中的藤筐拍了拍手转过身来和莫负面对面问道。
“原来老听父亲说他有个同窗好友,学问很是厉害,后来做了博士官最后官至御史大人,在御史大夫门下管理书籍。再听大人刚才所说的那翻话。莫负心中便自有了答案。”
“嚄?!那就刚才老夫所说,你有何看法?”身为前御史大人的张墨站起来双手背后问道,虽然衣衫褴褛却依然两袖生风。
莫负回答道:
“以刚才所说,自周天子开始,君权神授,皇帝陛下是欲借各种祥瑞气象,来不断巩固自己权利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向世人宣杨自己的权利是上天的授予。而后你提到焚烧书籍,皇帝陛是武断了些,却又是无奈。”
曾经的御史大人一甩衣袖:
“哼!那不是武断、是野蛮、专横、是禁锢、是无礼,一己私欲还谈什么无奈。”
许望赶紧向四周张望,在上前一步做了个“嘘!”的动作。这言论但凡被别人听了去,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莫负站了起来对张大人行礼后说:
“张大人,这战国百家争鸣。思想学说如百花齐放,各家争鸣。可是现在大秦已经不在是原来的秦国。它现在是兼容了六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