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像回到了当初。
付韶儿被唤醒了那一日屈辱疼痛的记忆,她一抿嘴,一两滴茶水就从唇缝中渗进口中,茶香清幽,却又好像还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她来不及多想,因为白菀菀又有了动作,但这回不是发难,而是语气懊恼道:“唉,我这些日子吃着药,可没什么效果,容易情绪失控,真是对不住你了。”
什么意思?
付韶儿忍着想破口大骂的冲动,有病就去治,总找她麻烦做什么?
像是发觉了她的愤怒,白菀菀眼中划过一抹笑意,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香囊来,“本来是想送给王妃的,可今日王妃不在,又让你受了委屈。这香囊就当是赔罪吧。”
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刚才故意为难的人不是她。付韶儿脸上警惕,“白小姐,无功不受禄,你的东西,奴婢不敢要。”
“这有什么?”白菀菀温温柔柔地笑了,一点没有刚才的失控抓狂,“就是个小物件,只不过用的料子好了些,里头的药材也名贵一点罢了。也就是要送给王妃,不然,我可舍不得。”
“送给王妃”这几个字打动了付韶儿,可她还有些挣扎,“这么说来,奴婢就更不敢……”
“行了。”白菀菀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将香囊塞了过去,“既然是要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若是不要,就丢了吧。”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付韶儿盯着手里的香囊像是盯着什么烫手山芋,可……她面露沉思,这可是送给“王妃”的。但现在落到了自己手里……
恍惚间她闻到了一丝香气,眼前的场景仿佛被扭曲、打碎,她心里悚然一惊,但她摇了摇头,再细看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会不会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付韶儿抹了把脸,悄悄把香囊塞进袖子里。
如今煜王和沈惜之都不在,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脑海里的梦境似乎也在一点点消失。她不想忘记,现实里得不到的东西,连梦也要消失吗?
妙意等丫鬟在暗处看着白菀菀离开,多少有些失望。
“原以为这位白小姐是来找付韶儿麻烦的,没想到竟是送东西。”一人说道。
“听说她一直在吃药,可能是病情好转了一些吧?”
“先前她还送了付韶儿一块手帕……”
几个人嘀嘀咕咕一阵,却谁也不知道白菀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东宫。
“这是第几次失败了!”
自从沈惜之离京,姜泽瑞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去劫杀,结果呢?有去无回。哪怕姜景煜也随行护送,可他哪来的本事坑杀了自己那么多人?
莫非还有别人在帮他?
不,不可能,朝堂上的政敌几乎被他肃清了,剩下的,不是支持自己的,就是忠于父皇。前者他不担心,后者多是老臣,待自己继位,便也会忠于自己,他也不用怎么费心。
可姜景煜他们,究竟是怎么毫发无损地走到明月山庄的?
手下埋着脑袋不敢触霉头,姜泽瑞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就此放弃。
“再加派人手……必须杀了沈惜之!”沈惜之是沈家最后的血脉,也最有可能知道那些东西,她一日不死,自己就一死不得安宁。
虽然,姜景煜也有可能知道了,但事有轻重缓急,等杀了对他威胁最大的沈惜之,再处理那个废物不迟。
手下连忙应了,他前脚离开不久,严渃妤就踩着点来了。
“太子……”
“谁让你进来的?”
严渃妤被惊了一下,行礼的动作行了一半,要拜不拜的,甚是尴尬。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姜泽瑞,面露委屈。
“殿下若是不想见臣女,臣女这便离开。”
“慢着!”
姜泽瑞悄悄握紧拳头,再抬眼时,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消失无踪,他紧握的手慢慢松开,语气温柔,“方才有个不懂事莽撞丫鬟打翻了茶盏,并非有意对你发脾气。”
他虚虚地扶起严渃妤,没让她继续保持那个尴尬的动作,接着便让丫鬟上茶,最后才又看向她。“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凉,怎么不好好在府上休息?”
看着身边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严渃妤也抛却了刚刚的一点点不愉快。“昨日身体就大好了,不过听爹爹说……”
她的脸色一向是病态的苍白,今日为了见姜泽瑞,她悉心打扮了一番,双眸含情,面若桃李,就算是这样犹豫的表情,也能做得欲语还休,引人怜爱。
哪怕是姜泽瑞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不过爱意少,算计多。自己是太子,她是丞相嫡女,的确是天作之合,待自己娶了她,以严丞相对她的宠爱,自己便也能得到严家的鼎力相助。继位之事,再不会有半点差池。
这么想着,他看向严渃妤的表情越发温和,“在本太子面前你与无拘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了这话,严渃妤心里的大石头才好像落了地,她定了定神,轻声说道:“殿下应该知道,臣女的身子孱弱,如今又与殿下有了婚约……臣女是想,在成婚之前修养一段期间,争取将身子养好了,只是京城里没什么休养生息的地方,便想来问问殿下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姜泽瑞笑了笑,张口就要说几个修养的好地方,可突然,他反应过来,于是道:“要说修养的好地方,当属明月山庄。眼下将近年关,去明月山庄修养的人大多也已离开,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