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
姜臻一把扯下面纱,让姜泽瑞直面自己丑陋可怖的脸。
“你一直以来就把我当作棋子,需要的时候就说尽好话,哄得我被你算计了还沾沾自喜。等我没用了,你就一把甩开我。你做得这么绝情,如今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就冲了进来,却也被姜臻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姜泽瑞倒是不怕姜臻的质问,而是若公主死在了东宫,对他而言会很麻烦。
于是他只能先行安抚:“臻儿,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姜臻睁大了眼睛,眼中蓄起泪水,她摇头道,“没有,没有误会。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你算什么太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拿来当筹码,当棋子,你不配做太子,更不配做皇帝!”
一声声的斥骂惹起了姜泽瑞的怒火,他沉着声,“五公主疯了,还不快将她拿下,送回周家去?”
一听“周家”两字,姜臻就浑身颤抖,眼里的惊恐仿佛顷刻间就要溢出来。
“不,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她忽然抽出袖子里的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她没想着装腔作势地做戏。手上微微使劲,脖子上就留下了一道血痕,一丝鲜血蜿蜒而下。
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下,“太子哥哥。”她说,“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就当是我为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价。但是,你告诉我,张怜意琴下的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姜泽瑞语气笃定。
“你撒谎!”姜臻叫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又伤心又痛恨,几乎拿不稳匕首,因此,她脖子上的伤痕又深了些许。
看着那流出的鲜血,姜泽瑞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不能让姜臻死……至少不能死在东宫。
“好了臻儿,”姜泽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却并不承认那些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太子哥哥一定会帮你。你是不是在周家过得不好?你先冷静,然后太子哥哥带你去见父皇,请父皇为你做主,如何?”
似乎被他这话打动了,姜臻丑陋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挣扎。就在姜泽瑞给手下使眼色让他们夺去匕首时,姜臻的眼里忽然又涌出泪水,她看着姜泽瑞,像是恨,像是怨,再没有了从前的倾佩。
姜泽瑞察觉到了不妙,侍卫们已经扑了过去,但姜臻的动作更快。锋利的匕首划来脖子,鲜血飞溅。
“我……只是……想……想要……你的道歉……”
她倒下时,视线是模糊的,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嗬嗬”的气声。她不知道自己的太子哥哥有没有听到最后的话,但她看到他脸上的慌乱——多可笑啊,自己明明应该是看不清楚的。
遗憾的事,她的太子哥哥,哪怕看着她死,都不愿意说出实情。原来自己……不过是他眼里的一粒灰,一捧土。
下一瞬,侍卫们把姜泽瑞护住,有手快地想帮姜臻堵住冒血的脖子,却无济于事。
“姜臻……”
姜泽瑞低声呢喃,语气近乎悲痛,双手却紧紧攥着。
你到底还是死在了东宫,就这么想给我找麻烦吗?
下人想收拾收拾姜臻惨烈的尸体,但姜泽瑞思忖片刻,阻止了,“将五公主的尸体抬上,随本太子入宫,面圣。”
姜臻以自刎这样的方式死在东宫,如果要追究下来,他或许会受无妄之灾。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只是得得罪周家。
皇帝看到姜臻的尸体时,怒得直接召了周家一家人入宫。
“父皇节哀,臻儿今日到东宫寻儿臣,儿臣本想开导她,谁知……”姜泽瑞唇边有一抹苦笑,他直直跪在皇帝跟前,道,“都是儿臣无能,没能留住臻儿。”
亲眼看到女儿这样凄惨的尸体,皇帝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的确狠心,能让亲儿子做踏脚石,能把亲女儿推进火坑。
但他亦是个父亲,丧女之痛,恍若切肤。
“臻儿到死都想着你,却不愿意向朕求助。是朕害了她。”人死之后,才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可却已经于事无补。
皇帝召得急,周家人也不得不动作快点。可当真见到了皇帝,见到了姜臻的尸体,却又都后悔自己的急切。
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皇帝开口道:“周爱卿,你上前看看,此人可是你周家的儿媳?周卓,你也好好看看,她可是你的发妻?”
周家三人跪在地上,脸上均是惊恐和不解。他们明明把姜臻关得好好的,她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还死了!
周大人率先反应过来,说道:“皇上息怒,五公主自嫁入周家以来,便一直称病,不愿与我儿圆房。甚至还差点……因此,臣等不得不将五公主的居住挪到后院。五公主也不怎么出来走动,老臣实在不知为何会如此。”
他的脸色很不好,多是惊吓,但细看之下也确实像不知情的样子。倒是周卓,一个劲地盯着姜臻看,脸上的神情疯狂又可惜。
“周卓。”皇帝注意到了他,“你说。”
原本周卓不良于行,又是驸马,皇帝随口许了他一个可以见天子不跪的特权。但此时在盛怒的皇帝面前,他还是只能用怪异的姿势跪着。
“回禀皇上,五公主她早得了失心疯。让她独居一院之后,儿臣就没关注她了。”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