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小姐这几日天天呆坐着,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瞧着吓人得很。”
白蕊心来探情况时,守着白菀菀的丫鬟婆子们俱是怨声载道。
远远地看着白菀菀的身影,白蕊心心底里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恐惧,“她整日除了坐着,就没有别的举动?”
丫鬟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送了饭,她就吃,端了水,她也喝。就是不说话,奴婢们瞧着心里慌得很。”
要是一个正常人,她便会说话,会哭,会笑,哪怕如前几天一样大发雷霆,也比现在呆坐着像个假人一样要好得多。
白蕊心皱了皱眉,“她如今看起来过于安静了,若是现在找大夫,也不知她会不会像之前一样暴起伤人。”
“呀!堂小姐她看过来了!”被白菀菀盯上时,丫鬟吓了一跳,连忙提醒白蕊心。
白蕊心扭头一看,那人果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这里,就在她心里发毛时,白菀菀突然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温柔到虚假的笑!
白蕊心心中“咯噔”一声,想着白菀菀不会是经过这些变傻了吧?
却见白菀菀突然走了过来,袅袅婷婷,一如往昔。
“姐姐这么怕我?”白菀菀走到她跟前,再没有前几日的癫狂疯魔。
看着她这样子,白蕊心反而更加疑惑,白菀菀却似看穿了她,笑道:“菀菀这些日子不懂事,让姐姐担心了,以后再不会如此。”
看起来像是恢复了正常。
白蕊心皱眉间也冷静下来,她打量着白菀菀,后者便大大方方任由她打量,脸上的笑容端庄得体,温柔又和煦。
恢复了?
不,不可能,那老大夫说过,如果不经过治疗,白菀菀不可能恢复。可要说疯得更厉害了……也不像啊?她看起来就像离京之前,装模作样的样子。
保险起见,白蕊心还是决定让大夫给她看看。
“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她试探道,“不如让大夫给你瞧瞧,免得又突然犯病。”
白菀菀面色不改,依旧是轻声细语,“那就有劳姐姐了。”
奇怪!太奇怪了!
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竟然突然恢复如常?而且前几天一提到看大夫她就要死要活,现在竟能面不改色了?
要不是白蕊心相信那老大夫的话,此时恐怕都得相信白菀菀恢复了正常。
她心里没底,也就没再多留,急匆匆就要吩咐人去找大夫。
送走白蕊心后,白菀菀在原处站了许久,心怀忐忑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劝她:“堂小姐,这里风大,您要不还是进屋里歇着吧?”
白菀菀这才看了她一眼,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也好,有劳你了。”
她转身离去,丫鬟愣在当场,既怀疑白菀菀恢复正常,又怕她是回光返照一般,一会儿功夫后就又疯了。
但好在白菀菀最终没有再疯,甚至在白蕊心的注视下,乖巧地让大夫诊治。这大夫正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人,他医术颇好,又大概了解白菀菀的情况,由他治疗,再好不过。
老夫人拧着眉毛沉吟许久,闭口不言,开了方子后,才和白蕊心在外头说话。
“堂小姐的病其实并未好转,反而是……”越陷越深。
他叹了口气,又说:“好在堂小姐意志坚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这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还需得循序渐进,慢慢来。这期间莫再让堂小姐受什么刺激,也最好不要出门,免得突然犯病。”
听着这些话,白蕊心忍不住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恰好白菀菀也突然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转瞬便不约而同地移开了。
白蕊心烦恼地皱着眉,白菀菀这病看似减轻,实则加重,又反复无常,实在让人不安。
和老大夫约定每隔三日就来复诊后,白蕊心叫来守着白菀菀的丫鬟婆子,给她们说了平日里要注意的东西,更让她们时时刻刻盯着白菀菀。
丫鬟婆子们不知内情,只当是白蕊心念及姐妹之情,众人对白蕊心的印象更加好了。纷纷表示会认真做事。
“姐姐走了吗?”丫鬟端来黑乎乎的汤药时,白菀菀问了一句。
见丫鬟点头,她轻笑起来,那些汤匙搅动药汁,“姐姐待我如此之好,我又能回报姐姐什么呢?”
她的呢喃落入丫鬟耳中,丫鬟没忍住说了句:“只要堂小姐您好好的,对小姐来说就是最好的事了。”
闻言,白菀菀又笑起来,什么是“好好的”?她的好姐姐,联合沈惜之那贱人一起害她到如此地步,便是“好好的”吗?
她绝不会如此。
她白菀菀,不是疯子,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对了,还有那个付韶儿,她在自己最卑贱时踩了自己一脚,仅仅是一顿教训怎么足够?
白蕊心刚离开白菀菀的院子,后脚就马不停蹄地去了煜王府。她把白菀菀的事和沈惜之一说,后者顿时有了兴趣。
“听起来有些意思。”但在听了白蕊心所说的一切,尤其是白菀菀性情恢复后,她立刻拧起眉头,察觉不妙。
“看来她很想恢复,如果不是有大夫诊治,在旁人眼里,她大概已经恢复如常了。”
白菀菀善于伪装,没想到被她的伪装被自己撕下来以后,竟又披了回去。而这一回,她却伪装得更加厉害。
无论如何白菀菀都是个难以掌控的祸害,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白菀菀在脑子糊涂时先去对付付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