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柳絮叫白蕊心打伞的声音,文汝笑了笑,“这位白小姐还真是个急性子,就是不知道静安寺那位是怎么遇到那小乞丐的。”
说者无心,沈惜之确突然愣住了,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她心底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文汝,你可知道……那小乞丐叫什么名字?”
看她神情严肃,文汝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奴婢只听了个大概,不知那人叫什么。要不,奴婢差人去打听打听?”
沈惜之在心里叫着027,但依旧是毫无声响,她只好点头,“去吧,别让她发现了。”
“您放心,绝对不会。”王妃好容易主动打听人,总不会只是因为那乞丐帮白菀菀传了话,但文汝什么都没问。
妙意又拿出了手捂来绣,几个丫鬟也重新聚过去,她们会舞刀弄枪,对这女红却一窍不通。看着妙意拿着绣花针翻飞,几人都好奇极了。
可怜了妙意脸皮薄,硬生生被她们闹得不好意思了。
看着几人相处的模样,沈惜之又想起了从前,沈家的丫鬟都是规规矩矩的,平日里谁也不敢和她说笑。哪怕都恭维着自己,她心里也有些寂寞。
但这些丫鬟都不怕她,更不像是伺候人的,反而像是姜景煜特意挑来护她安危的。
收回目光,她没有训斥这些人,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静安寺……白菀菀……付韶儿?”
会是她吗?
027曾提醒过自己白菀菀即将和付韶儿见面,算着时间,那乞丐应该也是那几日但静安寺遇见白菀菀的。
可明明应该是仇家的两人,付韶儿怎么会帮白菀菀带信?莫非是她二人还么什么交集,所以并未成仇?
眼下看来,这个猜测是最合理的。但沈惜之心里依旧有挥之不去的忧虑。
不管是付韶儿还是白菀菀,应该都是她的敌人,如果她们联起手来,自己往后的路可就更加难走了。
可这一切都没有证据,沈惜之只好按捺住心思,等着文汝带回消息。
午饭过后,秋雨才歇,可一场秋雨一场寒,满院子的树叶被风雨摧残,满身泥泞。
小半个时辰后,太阳冒了头,白蕊心又踩着枯枝落叶来到沈惜之面前。
“没成!”她语气忧虑,更是恼恨,“王妃猜的不错,那些丫鬟早就被老夫人收买了,我刚出门,后脚就有个丫鬟出了门,也不知她打哪儿找了几个人,给了不少钱财让他们去静安寺接人。我虽然问出了这些事,但终究晚了一步,没把人截住!”
说来也真是丢脸,自己家的事她竟什么都没察觉,要不是煜王妃提醒,恐怕自己到现在都该背蒙在鼓里。那些丫鬟也着实可恶,在自己手里捞了好处,转头却又被老夫人嘿收买了。
她容不下那样的人,白府也容不下,所以她索性将她们发卖了出去,以后是好是坏,可就跟她没关系了。
不管是对白蕊心还是对沈惜之来说,这都不是个好消息。可沈惜之当初把白菀菀弄到静安寺去时,就想过她还会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如果那些人走得快点,大约只有七八日白菀菀就能回来。
只不过这些到底是白家的家事,要是过问得多了,反而不好。
于是她拧了拧眉,“那白小姐有什么打算?”
这可把白蕊心问住了,她自认自己不如沈惜之,今天更是像个没头苍蝇,什么事都没做成。
她只能叹息着,为往后的日子担心,“还能怎么办呢?老夫人那么向着白菀菀,一旦她回来了,肯定又不得安生。我只希望她这段时间多吃些苦,受些教训。”
要说等白菀菀回来再收拾她的话,白蕊心说不出口,她虽然讨厌白菀菀,但只要白菀菀没做什么坏事,自己是不愿意对付她的。当然了,如果白菀菀不知悔改,自己也不会任揉任搓。
端着热茶暖手,沈惜之顺着她的话说:“那就拭目以待,看她此番回来究竟有没有长进。”
但想来作为恶毒女配,白菀菀不会那么容易痛改前非。
“也只能这样了。”白蕊心嘟囔着。
拿着白老夫人给的四十两银子,付韶儿立刻找了家客栈,直接付了十天的房钱,她来京一路坎坷,几乎忘记了睡在床上的滋味。所以一进客房,她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她醒来时,已是傍晚,窗外正好可以看到红彤彤的火烧云,像是脚下的热闹京城一般热烈。
她养足了精神,就扑进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她要去找煜王。
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太低,说不定根本见不到煜王。所以,她打算先混进煜王府去。
可她虽有心,却从没见过什么世面,在京城里打听煜王府时更是无所顾忌,她这么毫无遮拦的打听惹来了不少暗地里的注意。但她无所察觉,仍旧不知疲惫地在京城里转悠。
傍晚时,文汝带着珍珠回来了,因为沈惜之特意吩咐过只用把珍珠分成两半,做成两个珍珠扣就行。于是把珍珠交给沈惜之后,她就趁机说着打听来的消息,想赖着看自家王妃准备怎么做。
“奴婢已经打听到了,那个乞丐叫做付韶儿,现在住在福来客栈,她在白老夫人那里得了四十两银子,一口气给了十天的房钱。不过更多的事奴婢还没打听出来,但奴婢已经派了人去查了。”
她注意到,说到付韶儿的名字时,王妃狠狠皱了一下眉头,捏着珍珠扣的手指也下意识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