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结果,张怜意又是在风口浪尖的当事人,即便她晕了,皇帝也立刻让人将她弄醒,只是手段并不温柔。
清醒后,张怜意就满脸恍惚,一副想晕又晕不了的样子。
皇帝被扰得心烦意乱,他让人堵了姜臻的嘴,“煜王妃,你既然有人证,朕便命人就将他们传唤至此,可你若说了谎,你这煜王妃也不必当了。”
“谢父皇。”沈惜之虽然做足了准备,但为了避免被误以为耍了阴谋诡计,所以玉枝依旧被扣在煜王府,那个虎哥,也被关在一处慌宅中,今日白天她才叫人将他挪到牢中。
至于季川穹,皇帝只需要派人去悬壶医馆一找就能找到。她毫不怀疑季川穹的为人,更知道他绝对会实话实说。
出宫寻人需要时间,皇帝便先传唤了煜王府的乐伎。
那些人似一只只鹌鹑,看到跪在地上的沈惜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听皇帝问起后,又都松了一口气。
“回皇上,当时的情况确实如王妃所说的那样。我们都要吓死了,乐伎的手可就是命,手被毁了,那一辈子就都完了。”
“王妃当时没有处置张四小姐,只是让她离开王府,我们都觉得王妃太过仁慈,没想到张四小姐不知感恩,竟还……”
“皇上,那种毒药真是太可怕了,虽然不会致命,但胡乱用在人身上,或许会被误认为是怪病,若是再引起骚乱,岂不是……”
乐伎们虽然一开始都是被人以各种借口塞进煜王府的,但是她们也清楚自己现在的主子是谁。撇开实情就是如此不说,说不准等这事过了,还能因此有些赏钱。
但这其中也有沈惜之素来恩威并施的结果,她处罚这些人时雷厉风行,同时,赏赐的时候也十分大方。
一个两个这么说可以认为是想讨好沈惜之,但十多人都口径统一,那么,她们说的就是事实。
皇帝沉默着挥手让她们退下,忽然看了周大人一眼。
周大人似有所觉,脸色出奇的差。
“你说你急什么?要是早知会出这种事,就算让卓儿失望,我也绝不会让五公主进家门!”
“我哪知道会弄成这样?”周夫人委屈道,“要不……要不你再跟皇上说说,让他收回成命?”
“糊涂!”
周大人低声斥责道:“皇上一言九鼎,你以为出口的话是想收就能收得回的吗?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煜王妃说的那些事多半是真的。五公主做出这些事,往后必定会牵连周家……”
周夫人一听就唉声叹气起来。
没过多久,玉枝三人都被带了来。
“尔等将实情如实说来,若有隐瞒、谎话,立斩不赦。”
皇帝的耐心已经在对姜臻的失望中被消磨殆尽。
玉枝和虎哥二人都是被教训过的,此时又被抓到御前,还没说话就被吓了半条命走。
“父皇!”姜臻挣开被太监钳制的双手,扯下嘴里的布条哭道:“这些人肯定都被收买了,您别听他们的!她就是想害我,想要我死!”
她不想死,不想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可不管她怎么求,皇帝一句话也不说。太监们慌了一瞬,赶紧再次将她捉住,堵上了嘴。
堂堂公主,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对待,玉枝几人心里深觉恐惧,却也明白自己应该怎么说。
“皇上,我……我有错,我不该受张四小姐蛊惑,就、就帮她给素月姐姐下毒!”玉枝率先开口,“可、可我也是被逼的,张四小姐说……”
皇帝不想听她冗长的辩白,他一抬手,就有太监把玉枝的嘴堵上。
虎哥见状也不敢说那些有的没的,他赶紧道:“皇上,当时和草民接头的就是那个人……”他指着暗处的萍儿,也不知他是怎么把人看清楚的。
萍儿赶紧跪下。
“她、她说只要我帮着传关于煜王妃和周卓暧昧的流言,就给我很多很多钱!草民知错,草民知错!”
萍儿是姜臻的心腹,她不敢私自做这种事,那么姜臻一定是背后主使。
虎哥照旧被堵上了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瞎子也能分析出现在的情况。没想到平日里规规矩矩的闺阁小姐,竟会做出这些耸人听闻的事。
而且正如煜王妃所说的,根本不是煜王府陷害张怜意,张怜意和五公主胆大包天,用贼喊捉贼的办法污蔑煜王府。
张怜意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可她越那么想,就越是清醒,她绝望地哭着,可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只是想做人上人,只是想拥有荣华富贵,怎么会……变成这样?
最后季川穹的证词变得可有可无,但那种毒药的原材料毕竟在慈恩寺就有,而姜臻手里有,说不定,在慈恩寺住了两年的姜天宝手里也有。
容贵妃惊疑不定地看了姜天宝两眼,发现他仅是在喝闷酒,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可她刚刚还在皇帝跟前撺掇他赐婚给张怜意和煜王。这会儿,说不定连她也得受牵连。
于是她也沉默下来,免得多说多错。
“姜臻……”
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只有失望,再无一点疼爱。
姜臻怕极了这种语气,她挣扎着要说话,可皇帝已经不想再听了。
“你屡次做恶,不知悔改,此后,收回你作为公主的一切权力,半个月后,嫁于周卓。”
从此以后,她只是个地位比庶人高一些的空壳公主。
“唔唔……唔……”
姜臻惊恐地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