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骑着马,快速地跑到军中。
此时的他不知道还有哪个地方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
“父王,你不是刚好些吗。怎么不在府里休息。这里的事情不是有孩儿吗。”朱高帜有些奇怪,本想着父王会在府中多呆些日子的,不曾想,今日就来了。
“我来看看弟兄们。带父王去营中看看伤员们。”燕王缓缓地说。
“好吧。”朱高帜无奈。
燕王看看看伤员,安抚了安抚他们的情绪,想一会召集军中的将军首脑们一起碰个面,商讨一下对于死去的将士们,家中送去抚恤金的事宜,这些将士们随着自己出生入死,真是不容易,这次和鞑靼的恶战,伤亡惨重。
燕王阵阵心疼。
“帜儿,你去召集各部的将领,去父王的营帐中,父王有要事相商。”
“是,父王。”朱高帜忧心忡忡退了出去。
一会儿,各部的将领已经陆续来到燕王营帐中。
看着燕王已经无大碍了,自是放心了很多。
燕王环视了一下周围是十几个将领,“这场恶战,我军真是代价惨重。本王今日召集起大家来,一是想让大家打起精神来,给士兵们鼓鼓气,顺便准备下一步的征兵事宜,二来是想商议一下,对于此次战争中不幸身亡的兵士们,本王想给他们家中送去些抚恤进行安抚,大家意下如何,尽管说说!”
对于燕王的提议,大家基本上赞同,纷纷说了自己的意见。
“姚副将呢,姚副将说说你的看法吧。你不是向来最喜欢提意见吗。”燕王说了句。
他刚才根本没注意看,人群中哪还有姚副将的身影。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众将士面面相觑。
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朱高帜心中着急,这可怎么是好。这姚副将已经身亡的事情看来是瞒不过父王了。
燕王这才细细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位将士。
没有姚副将。
“张副将,姚副将今日怎么没来。”燕王问道离自己不远的张副将。
“这,这……”张副将支支吾吾。
燕王感觉不妙,但还是不死心,他转而问孟副将,“孟副将,姚副将呢。”
孟副将心中本就难受,哇的一声,泪水绝提。
“王爷,他再也回不来了!他……他,阵亡了。”孟副将本来这几日依然沉浸在姚副将死去的噩耗中无法自拔,被燕王这么一问,自是把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燕王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
朱高帜赶紧上前扶住父王。
“父王节哀。”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人群中的人见燕王已经面如土色,也劝着。
怎么会。他一向骁勇善战的。
燕王心中难以接受,他是和他一起征战沙场十几年的弟兄啊!从他一来北平的时候,他就跟随着自己了,“他怎么死的。”燕王低咽着,脑中似乎想起了那日自己昏迷前听到了姚副将救自己的呼唤声。
众将士低头不语。
“帜儿,你说。”燕王命令道。
朱高帜支吾着:“那日父王身受重伤,姚副将前去营救……”
果然,果然他是为了救自己而死。
姚副将的死无疑对燕王来说打击很大。
虽然在战场上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看着自己十几年的弟兄阵亡。心里还是一时无法接受的。更何况他的死还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造成的。
燕王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众位将士各自散去。
燕王一只手撑在额头上。双目紧闭。面无血色。
他的脑海中一直不停地闪现着姚副将的音容笑貌。他战场上的奋勇杀敌……
可这一切以后再也不复存在了。
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永远……
半晌。朱高帜在一旁不敢言语。
可是父王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父王。你要节哀啊。身子要紧。你刚醒没多久。情绪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波动了。”朱高帜担心地说着。“父王。要不孩儿把你送回府中。可好。”朱高帜战战兢兢地试探着问。
“不用了。父王自己可以回去。”燕王缓缓站起来。
朱高帜赶紧去扶。“父王。孩儿送你。”
燕王倔强地拒绝了。他飞速地跨上他的马。扬鞭而去。
朱高帜也赶紧骑了马追了出去。生怕父王会有什么意外。
燕王从军营出来。哪儿也没去。直接向着王府的方向奔去。
远远的朱高帜看着父王确实进了王府。才放心离去。
燕王进了府中。直奔明月阁。
早晨燕王离开的时候。说晚上定会过来。
这天还没有黑。燕王果然又来了。只是脸上看上去很不好。
汐月的心砰砰直跳。
来了燕王府中数月。自己对王爷总是想尽办法一再推脱。看来迟早是推辞不过去了。
“碧萝丫头。给本王去准备些好酒好菜。”燕王吩咐碧萝。
“是。王爷。”碧萝退出了汐月的卧房。
“王爷,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汐月觉着燕王的表情和平日里大不相同。
燕王把汐月一把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汐月惴惴不安起来。
只是王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和自己亲热,而是把头深深埋在汐月的胸前。
“安安,别动,让本王靠一靠。”燕王无力地说着。
汐月从来没有见燕王如此低沉过,此时的他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他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