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一个先生,他人很好,教我学习权谋,做一个谋士。
后来,我长大了,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我辗转到淮南之时,你却搬走了。我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后来我还是走了。
再后来,我碰见了慕容锦瑟。因为当时的一些原因,我被人追杀,而她,救了我。我欠他一条命。那时候,我遇见了你。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已经嫁人了。
我无法接受,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一样,也“死”去。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不管这尘世如何,我们只游离于天地之间,做这人世间最最逍遥快活的人。只是不凑巧,你被皇帝救走了。
我决定改变计划,布一局更大的棋。是的,我算计了所有人。祁王,霍寻,你,慕容锦瑟,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最开始,让慕容锦瑟改变心意打算接近霍寻的主意,是我出的;给慕寒传假消息的人,是我;皇帝派到霍清婉身边的眼线,也是我的人;给霍寻喝下过药的酒额人,是我;给慕容锦瑟通风报信的人,也是我的人。
害苦了你的人,一直在背后算计你的人,杀死了你的孩子的人也是我!
我无法为自己洗脱,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无法用一句对不起可以洗脱的。
我是自私的,我的自私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我终究没有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却还傻傻的选择了牺牲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你走了,现在应该和霍寻在一起吧。是啊,这些日子我一直都瞒着你,因为他在找你。他每时每刻都在找你。可惜,我不希望你看见……
如今……
其实这样子了,我也就能够安心了。毕竟那是一个能用生命去爱你,护你,疼你,惜你的人。
原谅我在你生命里这么一个不甚好的插曲,以后,萧子詹这个人怕死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吧。
永别,勿念。
子詹绝笔。
一切的一切,得到萧子詹的亲口承认,顾镜辞忽然觉得心中猛松了口气,像是终于把什么沉重地东西放下了似得。
她凝眉仔细思量着,忽然转头道:“诗意!送信的人还在吗?”
“咦,小姐问这个做什么?”诗意正端着茶水点心进来,闻言指着大门外的一个人影:“奴婢刚刚还奇怪呢,这人送了信怎么就赖着不走了。”
窗外细雨沙沙,顾镜辞略一沉吟,撑着把油纸伞跑过去。那人见了顾镜辞,丝毫没有惊讶,只是微微一点头:“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顾镜辞望着那人,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萧先生在哪里?”
那青衫男子只挑眉一笑:“怎么,夫人想见萧先生?”
顾镜辞暗自思量着,诗意已经撑着伞为顾镜辞带了件浅紫色的绣花披风过来搭在身上:“天气凉,小姐小心身子。”
她指了指面前的男子,对诗意吩咐道:“我与他前去面见一位朋友,等王爷回来若是问起来我,就这么与他回答。”
青衫男子只是轻轻点头,诗意目光中掠过一抹疑色,她将男子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掩嘴笑道:“这位小生是我家小姐朋友的人吗?”
“是。”
诗意信步绕着他走了几圈,道:“不知那位朋友在何处?不妨小哥将地方告诉我。一旦我家王爷问起来我也好交差不是?”
青衫男子一顿,不由得求助似得看向顾镜辞。
顾镜辞道:“诗意,不必多言了,我去去就回。”
“小姐!”诗意不禁叫了声,声音一分一分弱了下去:“那小姐多多小心,早些回来,别让王爷担心。”
顾镜辞点了点头,跟着男子上了马车。
男子在外面驾车,车轮滚滚驶向远方。良久,雨停了。顾镜辞掀开车窗往外望去,马车驶向了一片颇为繁华的街市。顾镜辞自然是知道这里的,这是长安最为繁华的一条街市,勾栏酒巷,笙歌曼舞,这里是贵族子弟流连忘返的地方。
她不觉蹙眉,青衫男子却是停了马车,在马车外冲顾镜辞道:“到了,夫人请下车吧。”
顾镜辞只得掩下自己心头的疑惑,依言下车。她抬眼望向眼前的这座建筑,是一家酒楼,上书“醉香坊”三字。她闭上眼睛仔细闻着,只消站在门前,就能感受到里面醉人的菜香和着贵族子弟身上的香囊里面的香料传出来。长安第一大名楼,醉香坊,果然名不虚传。
青衫男子拱手做请:“夫人请。”
顾镜辞面带疑惑,转身静静注视了男子一会,微笑道:“敢问一句,这酒楼是萧先生的吗?”
青衫男子并不直言,只是道:“小生不知。只是依言办事,夫人无须多问了,小生什么也不知道。请吧。”
顾镜辞也并不责怪,缓步进去。
店小二见两人走进来,忙笑迎上来招呼二人道:“哟,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长安醉香坊,只有您没吃过的,没有我们做不出来的!”
青衫男子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响油鳝糊。”
店小二闻言立刻变了脸色,过了会又立即换上一副笑颜:“这响油鳝糊我们自然有的,客官还需要别的吗?”
“西湖龙井一壶,八分烫的水沏好,壶要用宜春的紫砂壶,雕如意春深云纹。”青衫男子似乎像是在对某种暗号,对答如流。
小二忙道:“二位尊客楼上请,天字一号房里烦请二位屈尊等候一会,一刻之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