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顺上前看了看,对皇帝点了点头。
霍寻沉吟片刻,也道:“陛下,便是他们了。”
皇帝摆摆手:“淑妃,你接着说。”
萧淑妃忽然笑吟吟对着傅贵妃福一福:“姐姐可曾认得他们吗?”
傅贵妃心中越发觉得不详,摇摇头道:“本宫何曾认得他们?”
“姐姐不曾认得他们?可是他们却认得姐姐呀。”萧淑妃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抬一抬精巧的下巴道:“还不快如实招来,让陛下饶了你的狗命!”
他连连叩首,惶恐道:“奴才招,奴才招!奴才原来是看守冷宫的太监,叫三宝。大约是去年开春的时候,有一个姑娘来找奴才和奴才的兄弟进喜,给奴才吃的,棉被,火炉。后来……后来她说要让我们帮她做件事儿,奴才和进喜想着受人钱财,也得受人之托,就……就答应了。”
萧淑妃满意地点点头,似无意般扫过傅贵妃有些强作镇定的脸庞。她笑得越加得意,挺一挺脊背道:“那后来呢?你可记得那姑娘长什么样子——亦或是在场的哪个姑娘?”
三宝的目光撇着傅静岚身边的一个鹅黄色宫装的侍女,嘴上却硬实道:“并不是……”
“刚刚在暴室里面的供词可不是这样的!”萧淑妃冷冷道:“还想翻供不成?这条狗命怕是也不想要了吧!”
三宝吓得一个哆嗦,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傅静岚身旁的庆儿。傅静岚怒喝一声:“大胆!又来污蔑本宫了是么?什么脏水都往本宫身上泼是么?”她转身跪倒在皇帝脚下:“陛下,臣妾这么多年来如何品行,如何德行,您都是看在眼里的……臣妾……”
皇帝面色沉重,指了指傅贵妃身旁瑟瑟发抖的庆儿:“你呢?你作何解释?”
傅贵妃看了一眼庆儿,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至少庆儿是她的心腹,是不会污蔑她的。不知怎的,她总是有一丝慌乱。等着庆儿开口说着第一句话,傅贵妃愣是气的要昏过去:“陛下万安,淑妃娘娘万安。奴婢有罪!”
“你就说吧,本宫和陛下会仁慈对待的。”萧淑妃媚眼如丝,扶了扶头上的碧蓝色攒珠花簪子,声音懒散而雍媚,如同话着家常一般。
顾镜辞看了看霍寻,霍寻只是眯着眼看着他们。他的表情慵懒而又带着王者的霸气,仿佛是一头沉睡着的狮子。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坐在傅静岚身旁的秦烨面色十分凝重,一个个矛头都指向傅家,那么他的心中该是何等滋味?
庆儿声音中带着哀伤:“奴婢伺候贵妃有多年了,自然是得对娘娘尽心尽力。娘娘常常逼迫奴婢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奴婢是娘娘的奴婢,不敢不从。只是既然今日之事抖了出去,那么奴婢也只好有什么说什么了。”
“庆儿,你什么意思?本宫让你做什么了?”傅贵妃脑中一阵发愣,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庆儿眸光中略带不忍,她并没有回头去看傅静岚,只是跪下道:“陛下,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全部招了。是贵妃娘娘嫉妒淑妃娘娘才设下此计要嫁祸给淑妃娘娘!先是让奴婢买通三宝和进喜,还有另外一个冷宫的宫女太监,给他们吃好喝好,再让他们死心塌地。之后便是在淑妃娘娘给陛下的汤里面下药,但是中途却出了些问题,红袖姑娘识破宫女手里刻着雍和宫标志的罐子,这才导致三宝被红袖姑娘咬了一口。再有就是遇见了霍夫人,贵妃娘娘想要巴结左相,于是要狠心毁了霍夫人清白,再使得祁王出场,两人不清不楚便顺理成章了……”庆儿说着说着眼角忽然涌出泪花,她膝行几步拉住傅静岚的脚踝:“娘娘,你就认了吧。奴婢不想看见您死……”
“庆儿你给本宫闭嘴!”傅静岚扯住庆儿的衣领,目眦欲裂:“本宫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污蔑本宫?!”
“奴婢无颜面对娘娘,这就去了!”
庆儿含泪看着傅静岚,忽然转身一头撞到大殿的柱子上。
“混账!”
皇帝此刻已经气的浑身发怔,上来就甩了傅静岚两个耳光。傅静岚被甩倒在地,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拉着皇帝的衣角拼命呼喊着:“冤枉的!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是萧慧那个贱人的计谋!她要害臣妾!”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朕信情分,更信眼前的事实!”皇帝一脚把她踹开。傅静岚忽然踉跄几步站起来冲着萧慧就要打上去。秦烨和秦尧连忙上去,一个拦,一个护。
皇帝赫然转身,怒喝道:“贵妃傅氏,心肠狠毒,善妒恶言,先幽禁宫中,朕再行处置!”
傅静岚忽然跪倒在地,她的发髻已经全然乱的不成样子。当皇帝说了那些话,等同于她再也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傅贵妃。此刻的疯狂与混乱,更像是一个疯妇。
“母亲已经错了一步,还要再错第二步么?”秦烨有些悲恸地望着傅静岚道。
傅静岚无力地放下了手,痴痴看着皇帝出门的方向。这一下,等于宣告了傅静岚的死刑。入夜,大殿已经掌灯。昏暗的灯光下傅静岚满脸的细纹净显无疑,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当失去了皇帝,她也就失去了一切了吧。
顾镜辞倚着霍寻,强忍住心中的百味错杂:“走,霍郎,我不想呆在这里……”
霍寻点点头,轻轻拥着她走出去,月色之下,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如此的美好。人成对,影成双。
霍寻和顾镜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