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伺机南下中原;一个想要以和亲为诱饵一句剿灭外患。

伊卓连声苦笑,摇摇头道:“本王有四个叔叔,他们分守匈奴四个小部落。老单于咽气之前,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从四边赶过来争抢王位了!若非本王先下手为强,恐怕本王早就死于非命了!天灾还不够,他们还要再来搞内患,要本王内外堪忧!若是不逼着秦朝皇帝和亲送来陪嫁,本王真不知道这一劫难到底该怎么办。”

顾镜辞亦是心中无限感慨,片刻沉寂之后顾镜辞淡然道:“夜深露重,我先行一步,回去休息了,大单于也早些休息吧。”

说话看似不经意却让人轻易动容,顾镜辞心中一紧,他果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若是能轻而易举就让他上当,那他这个王位是怎么也不会手到擒来的。她怅然一叹,霍寻啊霍寻,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乘着马车在里面既无趣又憋闷,顾镜辞觉得浑身难受。跟着顾镜辞的侍女叫阿桑,是个清秀安静的小姑娘,因为是昔日秦人被伊卓指派过来贴身跟着顾镜辞。

顾镜辞侧头掀开窗帘,眯着眼看向窗外。雨后初晴,天空一碧如洗,湛蓝地如同水蓝色的宝石一般。吸进鼻子里的空气是清冽干净的,远处悠远苍茫的牧歌由远而近,悠悠扬扬地回荡在草原上。

“阏氏在看什么?”阿桑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对着顾镜辞微微一笑。

顾镜辞回身坐好,轻哂道:“从小生活在江南,读着古诗里面说: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那般的景象,今日却才得以一睹大漠风姿。”

阿桑唏嘘道:“那是阏氏从小富贵锦绣的生活过惯了,哪里知道塞北苦寒之地,葬送了多少红颜女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既然还未与大单于成婚,你也不必称呼我为阏氏,我是端淑公主,小名镜辞。往后,我叫你阿桑,你叫我镜辞。”顾镜辞随意用锦被裹住腿,抚摸着那上面绣着的龙凤呈祥,花开富贵图案。

“不不不,咱们身份有着天壤之别。您是未来的突厥国母,阿桑只是一个婢女。”阿桑连连摇头,“我叫您公主,您称呼我阿桑。”

顾镜辞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你是秦人?”顾镜辞轻声问道。

阿桑摇摇头:“不是,奴婢是楚国人。是跟着左夫人一起逃难才来到突厥的,幸好承蒙大单于相救,奴婢和左夫人才有幸活了下来。左夫人和大单于一见钟情,这些年一直盛宠不衰。”

顾镜辞颇为好奇,笑着诘问:“那想必左夫人一定是个妙人儿了?”

“是啊,左夫人活泼伶俐,正因为这样子的出挑性格,不比其他美人儿只知道一味娴静奉承,大单于又十分欣赏那样直来直去的女子,所以一直十分得宠。”阿阿桑转而道:“虽说如此,可是左夫人心肠也不是坏的,公主不必担心。”

楚国人?还是逃亡到突厥的?天生的敏感告诉她,那个女子绝对不简单!

临近中午,顾镜辞下了马车执意出去吹吹风。苍苍大漠,寥寥天地,远处是一片连绵不到尽头的辽阔。远处是一片欣喜的哗然,顾镜辞回头问道:“这是什么事情这么兴奋?”

“奴婢也不甚是清楚,咱们一起去瞧瞧看。”阿桑把顾镜辞身上的大氅裹裹紧,扶着她的手慢慢走过去。

伊卓一身戎装,手里还拿着弓箭,一只手里还滴着血。他的脸上带着些许尘泥,甚至还有些剧烈的喘息。他面前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雪狼倒在血泊之中。那狼已经成年,体型硕大,攻击力绝对不会弱于一个武功高强的成年人。

顾镜辞举目望去,远处站着一只体型略小的幼狼,虽然知道面临危险,依旧是痴惘地望向那只雪狼,面露哀色。她不禁感叹,舐犊情深,而自诩为至高无上的人却可以为了利益而丧失那份最简单最纯挚的情意。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大单于英武!”登时所有人纷纷俯身下拜,伊卓只是冷笑一声,回头看见顾镜辞淡然若水的目光。

她也缓缓施礼:“大单于英武。”

伊卓径直走过去,扶着她站起来,言语间有着微不可闻的温柔:“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顾镜辞眉心微动,抿唇一笑:“车子里太憋闷了,想着出来走走透透风。没想到就看见大单于如此英武的一刻。”

“斩杀雪狼,寓意着来年风调雨顺,如瑞雪丰年一般的好兆头。”伊卓闻言只是微微蹙眉:“那是一匹母狼,虽然残忍归残忍,可是能换取部落人们的人心安定,却也是值得的。”

她微微一顿,伊卓已经打了个口哨,远处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跑过来,在伊卓面前几步的位置停下。那马昂首四顾,目光中满是高傲和不屑,高贵矜持之姿不显自露。伊卓翻身上马,伸手朗然笑道:“上来,我带你去转转。”

顾镜辞略一迟疑,转而半带轻笑把手放在伊卓温暖厚实的掌心里。伊卓半弯腰把她抱上马,一手揽住她一手策马:“走!”

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夕阳静静落在那山峰上,描绘出淡淡金边。云海翻涌,苍茫大地上一片浓浓的绿,那绿弄得化不开,一直蔓延到天际。牛羊成群,苍凉的牧笛声和牧女的歌声徐徐而来。顾镜辞第一次见到如此雄浑开阔的场面,不觉叹道:“这比起皇家狩猎场大上何止千倍!”

“美么?”伊卓不觉淡笑,扬鞭指着前面的一座大雪山:“那座山叫做狼居胥山,从那里开始,一直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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