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门外,敲了敲门。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捎带苍老的中年声音询问道。
“我。”陈逊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能够显得年长一些。
不知道里面的人听成了谁,还是只要这样回答就会开门,反正是陈逊回答之后,门从里面被打开。
“您有什么吩咐?…”中年人边说边开门,待门大开,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铁人,后面的话直接被噎住说不出来。
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立即让其汗毛竖起。
“别叫,进去说。”陈逊命令道。
能够在金人刀下活着,还居住单间的汉人,岂会是蠢人,只见这中年人抿紧嘴巴,一声不吭的朝后退,带着陈逊进入房间。
陈逊左手将门带上,屋子里又完全漆黑下来,只剩下屋外的月光从门缝透进来,隐约可以看清陈逊身体的轮廓。
陈逊的视力更好一些,勉强能够看到中年人的脸。
“好汉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鄙人一定竭尽全力。”
陈逊听了无语,北宋正是因为有太多这种“识时务、知进退、善其身”的能人,才会被小小的金国翻来覆去的蹂躏。
“官家住哪间宫室?”陈逊直接问道。
“官家住在前殿,那里宽敞。”中年人回道,一点犹豫都没有。
陈逊现在有些怀疑这人可能不是宋人,而是北地的汉人,对官家的安危一点都不重视,可惜自己不能分辨北方各地的口音区别。
短刀划过,中年人捂着脖颈倒地。
若他是宋人,对于官家一点忠诚都没有,该死。若他是金人,则更该死。
在其衣服上擦干净短刀,将刀插回小腿旁,陈逊打开屋门又走了出来,朝着前殿而去。
一路上,都没见人在屋外活动,一直走到前殿方才看到有守卫值夜。
深吸几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陈逊轻轻抽出背后的陌刀,双手握刀飞快的冲出拐角,朝着前殿门口的金人看守冲去。
这些看守都靠着柱子打盹,只有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前殿外面的空地发呆。
突然看到旁边冲过来一个“铁”人,这人眼睛猛地睁大,正要喊出声,陈逊的陌刀刀尖已经从其口中灌入。
噌!陌刀拔出,带出一溜血光,接着朝右一划,刀刃精准的将右边两名守卫脖颈划开。
左边的三名守卫终于被惊醒,多年征战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们先抽出腰间长刀,方才看向陈逊。
这一看,直接被吓的愣了一下。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敌人犹如地狱里的修罗,全身覆铁,只有眼睛部位有一条细小长孔(鼻孔太小看不见),黑色的瞳孔反射着火把光亮。
在三人眼中,在火把摇曳的光照下,面前的“修罗”竟然有些飘忽不定,犹如在梦中!
这一愣神,直接就让陈逊再次结果了两人的性命,只剩下最后一人。
这人将刀竖起,指向陈逊,双腿扎好马步:“来者何…”
嗖!一支短弩箭直接插进他的嘴巴,从后脑穿出,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陈逊从后腰的箭囊中取出一支弩箭,将臂弩上好弦,方才推开前殿大门走了进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佶就算落魄到如今的境遇,大殿内在这个时间仍然是灯火通明。
外面刚才的打斗已经惊醒了殿内的赵佶,这几个月他都睡不踏实,稍有动静就会被惊醒。
起身看向殿门处,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巨人,隐约可以看到殿外地上躺着金人看守。
“他们肯定不会是睡着了。”赵佶心里暗暗想到,意识到今晚要发生大事了,随即开口问道:“你是?”
“赵佶?”陈逊反问。
就这一会儿,景灵东宫外面好像已经发现了有人闯了进来,喧闹声渐渐变大。
“是我。”赵佶知道这个时候否认没有任何作用,凭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绣的图案,就足够证明身份。
陈逊没有诧异赵佶“平易近人”的回话,在这个时代,只有在正式场合,赵官家才会自称“朕”;在非正式场合,都会自称“我”,跟民间说话并无什么两样。
“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你能否给我解惑?”反派死于话多,可陈逊真的是非常想知道,特别是由被问本人亲口回答出来的答案。
“你问。”赵佶听陈逊没有用敬称,知道来者不善,没敢摆架子。
这时,太后也醒了过来,用被子裹着自己,默默看着两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深刻的认识到,大宋皇太后并不是绝对的高贵,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是赵佶的正房,估计现在都已经被送给金人抵数了。
“城外百万勤王军,城内有张叔夜等强将,完全可以依靠开封城固守待援,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陈逊问道。
这个问题在后世有许多解释,有人说赵官家怂到了基因里,没治。还有人说开封城内的守军太少,守不住。
可后者根本没考虑,开封城内还有百万百姓,怎么可能没人。
太原小城都守了近一年,何况首都开封。
“打不过的,我们这么多年,连辽国都打不过,而金人轻易就灭了辽国。”赵佶低头想了想,斟酌了一下回道:“况且,能花钱止战,为什么要硬拼?”
“止住了吗?”陈逊得到了答案,不打算继续听赵佶回答了,他的思路太清奇了。
正要解释的赵佶看着“巨人”越走越近,顿时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