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富不顾家了,其其格自然很有意见。她一方面在爸妈面前为袁振富开脱、解释,另一方面就是自己尽量多干一些为他分担。只是单独与袁振富在一起时,免不了有了埋怨之意。袁振富不与她计较,依然我行我素地把主要心思放在班级和学生身上,他要当一名“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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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便会再出一茬,而且是疯长的。
袁振富“倒插门儿”做了安家的上门女婿,中间没有“包办”、没有“买卖”,更没有“交易”,是再正常不过的婚姻了,但是在村子里还是多少引出些议论。特别是那些“长舌妇”们,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袁振富能来咱们月牙河教书,就是冲着老安家的其其格来的,这小子早就盯上这姑娘长得好看了”,有的说“老安家人那是真有手腕儿,袁振富一转正,人家可就逮着个吃‘红本儿粮’的啦,估计这宝是押正喽”,“你们以为安七十七脑袋瓜子简单啊?开始相亲时假装不同意,那是放长线钓大鱼,为的就是让那傻小子死心塌地”……
家里大人们有时口无遮拦,个别的话就传到孩子的耳朵里。于是,在月牙河小学,有外班的学生以此来取笑阿来夫。
阿来夫那是一肚子气、一脑门子火,往往是二话不说,选择用拳头封住对方的嘴,能动手就不动口!
那段时间,班级里的男同学都让阿来夫调动起来了,空前团结——目标只有一个,一致对外!别的班级如果有学生讲袁老师的坏话,都得无条件地上。不然,阿来夫就会在袁老师那里随便奏上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来夫开始疯狂打架。袁振富很生气,几次把他带到办公室训斥,他就是不说出真实的理由。好在双方同学都是没有受伤,就不往深究了。袁振富回到家,偷偷和其其格说了阿来夫在学校的表现,让她管管。
其其格说:我会说着他的。但是你千万别和爸妈说。
袁振富:为什么?
其其格:你啊——太实了。你要是和爸妈说,他俩肯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弄不好就会揍阿来夫一顿。这样的话,阿来夫怪你告黑状,爸妈打了阿来夫过后还心疼,就连奶奶都不买你的好儿……
袁振富茅塞顿开,说:亏得你提醒我了,不然的话,我真是费力不讨好了。其其格,你真好。
…………
在这个早春,月牙河村的老包家接连传出喜讯——喜得千金!而且是两个!一个是外孙女,一个是孙女。
原来,金宝和包代小的女儿“金梅花”出生不久,包牧仁和乌兰图雅的女儿就出生了。取名“阿茹娜”,汉语的意思就是“纯洁”。是乌兰图雅的主意,连包巴音都不好反对。
包牧仁很高兴,说:这名字好听啊,寓意严重地好。比我姐的名字强多了——代小、代小的,土掉渣儿了。
吉雅笑着说:你就得瑟吧,要是让你爷爷听到这话,看他不给你一巴掌。
包牧仁立即做了个鬼脸,赶紧说:不过啊,我外甥女“梅花”的名字起得好,多美啊,而且还是金的,贵着呢……
乌:宝贝儿,你听你爸多会说话儿啊,现在也懂得不得罪人啦……
“我都当爸爸了,这点儿问题还不明白?图雅,你是严重地瞧不起我啊。”包牧仁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接着说,“阿茹娜,爸爸给你拉段马头琴听听吧。”
吉雅赶紧说:你可打住吧,别把我孙女吓着,像拉大锯似的。
包牧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乌兰图雅对着女儿说: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儿唱大戏。拉闺女、请女婿,小外孙女也要去。今儿搭棚,明儿挂彩,羊肉包子往上摆,不吃不吃还吃二百……
包牧仁笑着,满脸慈爱地看着小阿茹娜。
吉雅拢了拢头发,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这话说得太对啦……
小生命的降临,包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添丁进口,四世同堂!
安辛氏渴盼的那种生活,老包家率先实现了。
…………
包家的羊已经发展到十多只了,算是成帮儿成群了。但“草原细毛”的种公羊并没有给包巴音带来预想的财富,而且在金宝家养得很不随他的心,一气之下,把羊从金家全拿了回来。然后,折腾出去两只,自己只留下一只,天天明目张胆出去放牧,甚至有一种招摇过市的感觉。难道是在表达着“不跟你们老金家合作我照样能把羊养好”的决心吗?或者,向全村养羊户示威——你们不用我家的“草原细毛”的种公羊就等着后悔吧?
“包大烟袋”的思维与众不同,他的想法更难猜透。
当然,在月牙河村里,包巴音原来藏着种公羊要发羊财早已成为不公开的秘密,人们见怪不怪。可能是习惯成自然吧,后来,只要远远看到包家去放羊,为了避免尴尬又顾及包巴音的脸面,有些人竟然还故意绕开走。
所以,包巴音不管是挑衅也好、示威也好,反正没引出什么动静儿。
…………
安七十七则是对包巴音仍是羡慕不已,包巴音放羊更不会背着他。有时候两人在河边儿碰面,包巴音抽着旱烟袋,美滋滋的含着笑意。
看着包家的羊个个膘肥体壮的,安七十七好生羡慕,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平时还盲目自信的呢,只要见到包巴音和包家的羊,安七十七就明显有些自卑,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