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知道,阿来夫的肚子里有秘密,但就是“翘”不开他的嘴。有一天,袁振富带着袁月亮和袁野去了老包家,安七十七借机又提起了阿来夫的事儿。
莎林娜接过话头儿说道:养啥操啥心啊。当初,非得要儿子要儿子的,这回要来了儿子,大半辈子就为他闹心了。
安七十七笑着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钢儿”啊,这要是在抗战年代,绝对是做地下工作的好手儿。
莎林娜:哼,他是小时候看战争片电影看多啦。
安七十七:那就对喽。证明他是跟好人学啦。
其其格在旁边儿搭言道:要我看,阿来夫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安七十七和莎林娜都瞅着其其格,目光很复杂。
其其格感觉到快被爸妈的眼神灼伤了,赶紧说:虽然我当姐姐的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弟弟,可阿来夫就是这样啊。他鬼着呢,知道咱们拿他没办法,又不能骑老虎凳、灌辣椒水啥的。他就来个死活不说,和咱们顽抗到底啦……
安七十七:要不,你和振富说说,让他背地里劝劝阿来夫?
“振富劝?振富教书行,劝阿来夫?他得听算啊?他要听了话,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我都怀疑,不但振富劝他没劝成,还得让阿来夫给带沟里去。”
“你这孩子,咋就把你弟弟一碗水看到底了呢?不管咋说,咱们得把幸福路村的那个事儿整清楚。我和你爸没别的意思,我们不想包办婚姻,只要他承认和人家处对象了,我们再侧面打听打听,如果女方人家不错、姑娘不错,我们就认了,省得再给他东张罗西张罗的费力不讨好。就像当年你一样,看也不去看,相看了也不同意,其实,心里头早已经……”
“妈,你咋又扯上我了呢?行啦,还是我找机会说说阿来夫吧。”其其格说完,转身出去了。妈妈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
那一天,阿来夫受到“攻击”后,冲出全家人的“包围圈儿”,骑上自行车就跑了。带外甥女月亮去红楼市的事儿早望到脖子后了,当然,开始他就没答应。
因为有这么一闹哄,把袁月亮的注意力转移了,她就不嚷着去找孟静了。但是——按下葫芦起来瓢,她要找阿尔斯楞玩儿。
袁野一听,也蹦蹦跳跳地喊:我要找“狮子哥”,我要找“狮子哥”玩儿……
而此时,“小狮子”正在孔雀屏草原上呢,正在桂丽丝嘎查的“姥爷、姥姥”家,其实是真正的“爷爷、奶奶”家吃手把羊肉呢。
阿尔斯楞第一次如此奢侈地吃羊肉,或者说第一次杀了整只羊吃肉。他的两只小手把着大肉块儿,晃着脑袋啃,满嘴满脸都是油。
乌兰图雅不住地拿毛巾给阿尔斯楞擦拭,说:慢点儿吃,没人儿跟你抢!看你吃的,满脸花了——别整到衣服上。
鲍锁柱和鲍锁链就坐在阿尔斯楞的对面,看着弟弟的吃相就笑,都忘了啃自己碗里的大骨头了。
鲍石头紧挨着阿尔斯楞坐着,扭头看着他,举起的酒杯停在了空中。鲍青山脸上挂着笑,举起酒杯和爸爸“空中”的酒杯碰了一下,鲍石头这才回过神儿来,和儿子共同干了一口酒。
于秀兰又给阿尔斯楞挑了一块儿顺溜的大骨头,说:阿尔斯楞,吃这块儿。这块儿肉厚,没有筋,好啃。
乌兰图雅:儿子,快说谢谢——舅妈。
阿尔斯楞看了于秀兰一眼,甜甜地说:谢谢舅妈。羊肉真香,真好吃。
“好吃——就经常来,舅妈——舍得给你杀羊吃。”于秀兰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尽量平静地说。
“妈妈不带我来。”
乌兰图雅:你这孩子,别瞎说。那是妈妈忙,家里家外多少活儿,能走开吗?
阿尔斯楞:我知道,妈妈干活儿累,还得哄我,给我做好吃的呢。
于秀兰看了乌兰图雅一眼,眼神里都是谢意。
唐玉春:阿尔斯楞,等你长大喽,就自己来——姥姥家,咱们啥都不怕。
“行。我是狮子,胆子可大了呢。”
鲍锁柱:我和你二哥去接你。然后咱们去牧点,那里有蒙古包,有羊群,有大肚子蝈蝈,还有好多好多的花儿……
“我看你像个大肚子蝈蝈儿!哪儿都有你呢?鲍锁柱、鲍锁链,你俩赶紧吃肉!一会儿凉了!”于秀兰训斥了儿子。
鲍锁柱没有生气,反倒和鲍锁链、阿尔斯楞一起笑了起来。
阿尔斯楞说:要是月亮能跟我一起来就好了。她愿意吃羊肉,愿意抓蝈蝈儿、采野花,她还愿意喝麦乳精呢……
…………
再后来,其其格真就逮着一个机会,劝说了阿来夫,但是和预料中的一样——根本没有效果。当天晚上,其其格与袁振富说起这事儿,让他帮着分析分析。
袁振富说:我可听说,他没买车子之前总从朴建东借自行车,而且就是往幸福路村跑。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当然有事儿,这还用你说?关键是打听出来阿来夫的准话儿才行。”
“你想啊,阿来夫不和咱们说,他是不是会和朴建东说呢?如果不和他说实话,朴建东不会把自行车三番五次借给他。”
其其格一听就来了精神:那你明天找朴建东问问呗。没准儿阿来夫这小子自己处上了呢。
第二天,袁振富下班后先去了朴建东家。
前些年,朴建东平时在村子里都躲着袁振富走,的事儿。袁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