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正逗着袁野玩儿,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院外突然有人大喊。几人不由自主地抬头向窗外望去,全都吓了一大跳。
喊叫的人是特木尔,而他搀扶的那人正是阿来夫。只见阿来夫右手捂着脑袋,左手搭在特木尔的肩头,右鬓角到右腮帮子上都是血。
“舅舅脑袋出血啦!太吓人啦!”小小的袁月亮在炕里又蹦又叫。
莎林娜、其其格都吓蒙了。安辛氏老太太眼神不太好使,远远的看不太清楚,听月亮一喊,当时差点儿晕了过去。然而,老太太毕竟经多见广,马上稳定下来,喊:莎林娜,你快出去看看,咋的啦!
这一喊,把莎林娜喊明白过来,便对其其格说:你看好孩子,别动。我出去看看——这是唱的哪儿出啊?
其其格把袁野紧紧抱在怀里,又伸手拉住袁月亮,训斥她不要喊叫,不许咋咋呼呼的。月亮有些怕妈妈,就挨着太姥姥坐下来。老太太却是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长生天、老天爷”地叨念着。
莎林娜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此时,特木尔带着阿来夫已经来到门前。
“怎么回事儿啊?你是咋的啦?”
阿来夫:妈,没事儿。你别问了,也不要害怕。咱们到我姐那屋,别让我奶看到。
“我的小祖宗,到底怎么啦?赶紧去医院吧?”莎林娜急得直跺脚。
特木尔说:婶儿,你别着急,我已经打发人去请村里的大夫了。先进屋再说吧。
莎林娜赶紧走在前面去开东屋的门,阿来夫和特木尔跟了进来。阿来夫特意回手把门关上了,这才说:妈,别担心,就是碰破点儿皮,离心大老远呢。
“没工夫和你扯闲片儿。过来,让妈看看严重不?是咋回事啊?是不是和谁干仗啦?”
“没干仗,不小心磕了一下。”
阿来夫来到柜子上的镜子前,轻轻松开右手想看看伤口。然而,又是血又是头发的,根本看不清楚。
莎林娜:别骗了,肯定是和人家打仗了!你啊,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阿来夫,你把人家打啥样啊?可别出人命啊?
阿来夫竟然笑了,说:妈,要是出人命,我还能回家吗?不是打架,怎么干说就不信呢。不信我的话,你就问我铁哥。
“特木尔,你和婶儿说,是咋回事儿?再不说的话,就算不把我吓死,也得把我急死。”
特木尔看着窗外,挥了挥手,意思让几个看热闹的小孩子赶紧走开,然后回头说:婶儿,真不是打仗,我作证。我还是月牙河村的治保主任呢,如果阿来夫跟别人打架斗殴,我都有权把他抓起来……
“你不是把他押回来的吗?”莎林娜反问道。
特木尔:不是这样的。我是从月牙河边儿路过,看到了阿来夫受伤了,才把他送回来,算是保驾的。
其其格在西屋早就坐不住了,抱着儿子袁野来到东屋门口儿“偷听”。
特木尔接着说: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混小子,有三四个呢,都骑着自行车,朝阿来夫撇完石头就蹬上车子蹽了。从逃跑的方向上看啊,我估计应该是红楼市区的。再看那几个混蛋的穿着打扮,不是“地赖子”就是“二流子”。从头到尾都不愿阿来夫,真的。
莎林娜盯着阿来夫,问:是不是和那帮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了?韩黑龙的教训你忘了吗?
“妈,你说啥呢?”阿来夫找纸擦着脸上的血迹,接着说,“如果我和他们混一块儿了,他们还能撇石头打我嘛?肯定是他们认错人了。”
特木尔恍然大悟,伸出手指不住地点划着说:对,阿来夫说得对。估计他们把你当成韩黑虎了,那小子肯定在外边得罪人了——可是,不对啊——你俩也不像啊。再看你的穿戴,也没有韩黑虎那样溜光水滑……
“谁知道呢。铁哥,不说这些了,可能就是误伤吧。反正我行得正、走得端。”阿来夫瞅着窗外说,“大夫来了,得给我包上……”
…………
东屋里,大夫给阿来夫包扎伤口。清洗消毒后发现,就破了个小眼儿,不用缝针,上点儿药就行了。
西屋里,其其格和奶奶说:奶,没啥事儿,碰破点儿皮儿,阿来夫就是娇气。大夫来了,上完药就好了,不用担心。
安辛氏:那他是咋整的?为啥特木尔还跟来了?他可是治保主任啊……
“估计是有城里来的二混子啥的,要找韩黑虎算账吧,认错人了,撇石头打到了阿来夫。特木尔正好碰上,把阿来夫送回来的。”其其格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万幸啊,这要把眼睛打坏了,将来咋娶媳妇啊?”安辛氏停顿了一下,又说,“韩大胆儿家的黑虎,就是个惹祸精啊!他要不把那个家败完了,是消停不了啦——人啊,要是天天作吧,早晚得作出事儿来。当初,他哥黑龙不就是作的吗?人家说你穷,忍忍就过去了,打人算啥能耐?有能耐把日子过好啊……”
…………
孟国忠、刘萍经不住女儿的闹腾,决定抽出时间带她到公园去玩儿。
位于红楼市区北山坡上的公园,被人们习惯地称为“北山公园”,是孟国忠、刘萍谈恋爱时常去的地方。自从女儿出生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花前月下、湖中荡舟了。生活虽然少了些浪漫,但绝不缺少快乐——因为,女儿的降生。
孟国忠给女儿起大名叫“孟静”,希望她做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公主;刘萍给女儿起小名叫“铃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