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二哥来信了!”白又夕一惊一乍又蹦又跳的进了厅堂。白漾舟与夫人翘首以盼,总算来了消息,不由老泪纵横。连那后山练功的长子白淇夕也飞奔赶至内庭,期待二弟的好消息。
然看完信却没人笑的起来,反倒愈发担心。白蘅这丫头也算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怎出门不过几日所做之事一件比一件令人咋舌。若不早点捉她回来,只怕仙门百家都得被她翻腾个遍。到时别说救她,不连累到白家已是万幸。
白夫人气的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道,“我早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偏要念及情分。我看你不是要念及兄弟之情,心里还不知道念谁的情呢!”
“不可理喻!”白漾舟拍案而起,“蘅儿刁蛮任性素来有之,她可是你一手调教长大,怎么如今又想赖到我身上来。哼,别说我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哪怕你当年多听我一句话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局面。”
妹妹的事情还没解决,两个老家伙倒是先闹起了内讧。不过因为这丫头的教育方式,爹娘吵吵闹闹十几年,众人也已习以为常。
到底是白淇夕担起了一家子的重担,壮了壮胆量试探着分析道:“二弟说他们离了半阴山便要赶去鬼蜮桃园,想必有非去不可的道理。蘅儿虽然任性却也不是胡来的人,二弟更是聪慧稳妥,爹娘不必过于担心。”
那鬼蜮桃园是什么地方?仙门白家谁肯与他们有半分交集,踏入半步便要冒恶鬼缠身之险。倘若不入鬼王的法眼,直接送去黄泉路走一遭也不是不可能。两个后生小辈不知死活的就敢去闯,万一有个好歹再想见面就靠他们投胎转世的缘分吧!
换个角度思考这也算是件好事,说明暮阳雪域与棠溪两家未能得逞,白蘅自半阴山石墓全身而退。四大仙门中的两家联手却未能动那丫头分毫,起码说明自己多年来的心血没有白费,虽不算计别人却有不被坑害的能力。只这一点就足以令世人仰视,让苏刘两家损兵折将气急败坏。
白夫人突然又觉得也没有想象中的绝望,可是再看夫君那副斗红了眼般炸毛公鸡模样又着实生气。撩裙起身,由侍女扶着气势昂然大步离去,留给屋内三个男人一个藐视众生的背影。
白蘅由白泠夕搀扶着一步一喘气的往前爬,若不是被人扶着,这会子只怕已经手脚并用做匍匐状前行。白泠夕怜惜道:“早知今日,我是万万不能让你受这般苦楚。”
“娘亲说女孩子家不能太娇气,再说我以前被她老人家虐待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谁出来说句话了!”白蘅苦中作乐,挑眉质问二哥哥。
白泠夕立刻转身看向别处,别的事情还可,母亲教导妹妹之时就是父亲也不敢多说半句。家中兄弟三人平日里不被当做出气包已经是万幸,谁敢挑她老人家的理。找死啊!
“那边有山泉,我去取点水来!”白泠夕终于找到借口,向着山泉水跑去。
“嘿嘿!”白蘅得逞一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谢景飒。
“这次有劳谢公子!”鉴于对方一直清清冷冷,白蘅也不好硬套近乎。说话中透着十分的客套,举止更是万般的礼仪。
谢景飒并未正眼看她,只是负手而立,朝着远方凝视半晌不语。他素日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捉摸不透。可在白蘅眼里更觉得要连累其一同前往鬼蜮桃园多少有些强人所难,毕竟谢家出面除妖已是正义之举。而想要弄清楚石墓之中的秘密是她一己之私,着实没有要连累人家的理由。
“等到这件事情过后,我邀请您去清风里做客!好酒好菜好玩的管够,包您满意!”白蘅说的眉飞色舞,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想家。
远望的人背影略动却依然无意回身给白蘅一个答复,就好似一切都离他十分遥远,远到他可以不听不闻不问。
或许他没去过清风里,不知道那儿的好。没关系,等他去了自然明白。自我解嘲的“嘿嘿”一笑,肚子也随着咕噜叫了起来。包袱就在身边,她却懒得伸手碰一下。
“蘅蘅,喝水,我尝了这山泉水十分的清甜。”白泠夕将水袋扔给妹妹。
白蘅接过水袋,耷拉着眼皮,“要吃肉!”
哪里来的肉,仅有几块糖糕。白泠夕环顾四周,几只野兔探头探脑的半山腰中游走。
“你等我一刻,二哥哥给你做烤兔肉!”
白蘅顿时来了兴致,刚才的疲劳一扫而光,欢呼着起身去和二哥哥满山的抓兔子。
“那边那边,那边有只大的。这里,这里也有一只。”两人一边咋呼,一边东突西窜好不热闹。白蘅身形矫健的顺着山坡往下溜,果然被她发现一只肥嘟嘟大兔子在石块旁装死。她蹑手蹑脚凑上去,哪知原本认真装死的兔子猛地调转头就跑。白蘅哪能容忍到嘴的兔子肉跑了,朝肥兔子飞身便扑了上去,正好撞个满怀。
“抓到了!”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她怀抱兔子乐得躺在山坡打滚,糊弄的满头满身的野草沫子。
白泠夕双手掐腰看妹妹撒野,这丫头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看她开心莫名的让人跟着开心。
“谢公子,我抓到一只大兔子。”白蘅双手举兔子过头顶向谢景飒炫耀,落日余晖洒在她灿然的黄衣黄裙上映照的笑容格外大,大到让人忍不住随之翘起嘴角,“我们可以大饱口福了。”
谢景飒居高而望,只见得夕阳下一位黄衣少女与笑靥如花梨涡飞扬,比天边的那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