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快帮着看看吧,瑶瑶她……”宋氏哽咽了一声,抽噎起来。
杜大夫摇头叹息,“哎,先抬到屋里,老夫给姑娘止血开药,疤痕之事老夫定当尽力。”
虹霞立即起身,叫了几个婢女,小心翼翼抬起顾云瑶软软的身躯,往旁边的耳房去。宋氏跟在旁边,啼哭不停,连顾老太太也满脸担忧,让三夫人徐氏搀扶着,颤颤巍巍跟了过去。
一时间,万寿阁堂内只剩了二房众人和顾砚之。
刘氏气的胸口起伏,一把上前夺去顾涣手中的鞭子,指着鼻子大骂:“你这孩子,能不能给娘省点心!惹出这事你爹回来定会罚你!”
她不担心顾云瑶如何,但惹出这么大的事,顾老太太肯定得给大房个交代,到时候顾涣一顿罚是跑不了了。
顾涣不服气,“娘,这可不怪我,我是要打那个杂种,谁让顾云瑶自己跑上来巴巴挡鞭子!”
“爹罚我就罚我,反正左不过不让吃饭,拘在家中抄书。”
顾涣眼珠子滴溜溜转,不怀好意道:“娘,你说那丫头是不是看上杂种了,要不怎么还替他挡鞭子。啧啧啧,贱丫头配小杂种,真是天生一对啊!”
话毕,他笑了起来,看到一旁怔忡发呆的顾砚之。顾涣上前推了他一把,取笑,“杂种傻了!”
顾砚之却并未像顾涣想象中的,被推的踉跄。相反,他修长身躯颤都未颤,稳稳立在原地,抬起头。
倏然,一阵寒风席卷,吹得万寿阁银烛台上的烛火暗了一瞬。
顾砚之的脸一半藏在阴影中,一半在摇曳的火光下。
他的眸子狭长,一瞬不瞬盯着顾涣。那目光冰冷凛冽,像隐匿在草丛中盯着猎物的毒蛇。
顾涣只觉汗毛倒竖,浑身发麻,心跳险些停止。回神后他暗自恼怒,他竟然因为顾砚之一个眼神怕成了这样?!
顾涣恼怒叫道:“杂种你看什么看!”
往日他一训斥,这杂种便会垂下头,可今日不知怎么了,顾砚之仍抬着头,阴渗渗的火烛下,他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开心的笑,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缥缈笑意,那笑容好似在地狱黄泉水中浸润过,透出凛冽阴森的刺骨寒意。
“我在看你,”随即,他开了口,声音嘶哑低沉,“这个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