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皇后嫌弃钱莺灵样貌平平,笼络不了雍王,致使雍王总往孟晚霜那里去。
为此,潘皇后将贴身的两个千娇百媚的宫娥给了雍王,雍王一一笑纳。
潘皇后本想借此分分孟晚霜的宠爱,却不想,孟晚霜手段了得,笼络住了雍王,她给的两个宫女,反倒让钱莺灵这个正妃地位尴尬。
但潘皇后是何人,她从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反倒心里埋怨起钱莺灵太过死板和端庄,笼络不住雍王。
钱莺灵真是有苦难言。
放在民间,哪个婆母会在新婚三月,便给男方纳妾。
偏偏她伺候的婆母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今皇后,她心里便有再多怨恨和委屈,都只能忍着。
时日一久,这两人虽面上你好我好,但内里双方都已心生不满。
只是钱莺灵毕竟是新妇,又不得雍王喜爱,只能低声下气,巴结奉承潘皇后。
可今日,钱莺灵一见太子对顾云瑶这般护着宠着,心里开始直冒酸水。
凭什么顾云瑶不用日日早起伺候潘皇后,还能得到夫君宠爱!
她捏紧拳头,死死盯着顾云瑶离去的背影,眼中神色莫测。
恰好此时,雍王道:“母后好生歇息,我与王妃先行告退。”
钱莺灵才恍然大悟,跟着雍王告辞。
出了凤仪宫,这对夫妻并未坐辇轿,他们住的宫殿离凤仪宫不远,平日来这里请安,只要多走两步便能到。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中,钱莺灵小心翼翼瞄了眼雍王,见他嘴角含笑,似乎心情不错。
钱莺灵试探开口:“殿下,臣妾听说,宫外的雍王府已经建好,不知是否需要下人去看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需要增改添置?”
雍王随口:“添置那些做甚,一时半会也不会去雍王府住。”
此言一出,钱莺灵心凉了个透。
她强扯笑意:“殿下怎说这种话,自古以来除了太子久居东宫,其余皇子成亲都需出宫开府,雍王府早早建成了,我们虽不急着去住,但总有一日要出宫,何不如早早打算布置,也好过以后手忙脚乱?”
她自以为说的委婉,将小心思藏在话里。
却不想雍王一听这话,停住脚步,眉眼含着不快,直直看着她,“此事休要再提!去不去雍王府都需听父皇母后的安排!”
出宫开府,除了能养些幕僚外,再无任何好处,比不得在宫中,能时刻看到、亲近安庆帝,也好刷刷存在感。
为能留在宫中,雍王和潘皇后可是费了好大力气。
此时一听钱莺灵话里话外居然要出宫,雍王怎能不气?!
因在外面,雍王努力压制不快,“此事你不要管了,出不出宫,何时出宫母后都另有决断,你不明白,便乖乖听话!”
话音未落,雍王甩开袖子,大步流星离开。
身后钱莺灵咬着下唇。
在外开府她便是正经的雍王妃,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哪里像在宫中,凡事潘皇后都要插上一手,指手画脚,她只能做个傀儡。
钱莺灵心里既委屈又不甘心,她不知道雍王心里所想,只暗暗发誓,待有机会定要搬出宫去,离潘皇后远远的!
*
另一边。
穆砚之拉着顾云瑶出了凤仪宫。
刚出宫,走到僻静处,顾云瑶停住脚步。
“你这般皇后定要恼怒,到时候定会去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顾云瑶咬着下唇,“何必呢,其实我早有预料,每日晨昏定省也在我意料之中,我便是……”
“不行。”
话未说完,便被穆砚之打断。
此刻他们站在凤仪宫外一处回廊的一角。
正值炎炎夏日,回廊外种着一颗高大的柳树,翠绿浓荫蔽日,清风徐来,柳条袅袅婷婷。
穆砚之站在日光和绿意的交界处,温柔的天光从他身后漫开,他狭长的桃花眸中流淌着蜿蜒的暖意。
“不行。”他轻声道:“娶你进来,不是为了让你受苦的。”
“你若日日给她请安,每日都会受她刁难,又怎能过的清净自在?”
“瑶瑶。”他握着她的手,两人十指相交,暖意从他指尖流到顾云瑶的四肢百骸。
“你尽管开开心心,其余的不用费心去管。”
顾云瑶呆住,心里隐秘的角落泛起酸涩,令她眼眶发热泛痒。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需要你如此呵护?”
顾云瑶轻声道:“我既决定嫁给你,也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前路,非是一帆风顺,反而凶险万分。可这些都不能阻止我。”
”况且每日请安不过是件小事,你拒绝了,如果潘皇后借此让言官参你一本该怎么办?”
她要做与他并肩的那个人,而非躲在身后任他保护。
“这就需要太子妃的配合了。”穆砚之道:“你可别忘了装出孱弱多病的模样,好将言官糊弄过去。”
顾云瑶:“……”
“好啦好啦。”穆砚之笑道:“我明白瑶瑶的意思,但这件事我还是要坚持。”
她既然嫁进宫中,这样的事他可以帮着避开一件两件,却不能桩桩都躲开。
可他仍想竭尽所能为她遮风挡雨。
不仅仅因为婚前他许下的承诺,还因他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他桃花眸中满是坚定。
顾云瑶久久望着他,叹了口气:“好吧。”
穆砚之拉着她走到辇轿旁:“只剩一位秦太妃要见了,我们快去快回。”
秦太妃在皇宫西北角的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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