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顾云瑶立即不满,反驳道:“哪里丑了,你们看看这兔子耳朵、眼睛,都可爱!”
话毕,她还将兔儿灯抱了起来,像抚摸真兔子一般,摸了摸兔耳朵。
杜芝兰:“……”
周晨暮:“……”
周晨暮挪步到杜芝兰旁,贴着她耳朵问:“芝兰,那灯你看出哪里可爱了么?”
杜芝兰猛的摇头。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绝望。
果然,有问题的不是我!可瑶瑶的审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奇怪了?
两人目光过于炙热,顾云瑶也发觉不对。
她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灯,理了理鬓发掩盖尴尬,“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看这灯都是别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随便说丑多否定别人的成果啊!”
杜芝兰满头问号:“可做成这样,都卖不出去,我们肯定也没有办法啊?”
顾云瑶:“……”
说的好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
周晨暮眸中精光一闪,试探的问:“瑶瑶,你是和齐公子出去了么?”
杜芝兰恍然大悟:“是啊,你和齐公子怎么样,还没跟我们说呢!”
“你还好意思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顾云瑶拧着杜芝兰的耳朵质问:“你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哥沆瀣一气的!”
“哎呦哎呦,疼!”杜芝兰叫唤,“这怎么叫沆瀣一气呢,齐公子人品端庄,家世匹配,我也是想帮帮你嘛,所以最后呢,你们俩成了么?”
顾云瑶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我和齐公子只是朋友关系。”
一听这话,杜芝兰面露失望,“你拒绝了啊,齐公子你都拒绝,瑶瑶你别骗人了,你就是心有所属了!”
周晨暮附和:“既然拒绝了齐公子,瑶瑶你怎么还出去那么久?”
这两人倒是挺敏锐的。
顾云瑶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是在曲柳江畔随意走走。”
杜芝兰眯起眼,“不对,肯定不对。你换了发髻,还换了簪子,你说实话,你跟谁出去幽会了!”
幽会?!
顾云瑶脑海中莫名浮起画舫上穆砚之递过簪子那一幕。
她忙收回心神,一脑瓜崩敲在杜芝兰额头,“什么幽会!别胡说八道!马车快来了,赶紧回去吧。”
话毕,她当先一步,甩开两人走开了。
杜芝兰在身后穷追不舍,叫嚷着:“哎,不是吧,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们俩啊!”
顾云瑶充耳不闻,快步走到路口处,车夫早已赶着马车等候多时。
她率先上了马车,等了一会,杜芝兰和周晨暮才气喘吁吁跟上。
三人到位,车夫赶着马车渐渐驶离曲柳江。
一路上,杜芝兰仍不停追问,问的顾云瑶烦了,出手狠狠拧了几下她的脸,才让杜芝兰闭了嘴。
一直到了顾府门前,顾云瑶跟两人道别,下了车。
车上,只剩了杜芝兰和周晨暮二人。
杜芝兰仍在八卦,“绝对不对,瑶瑶肯定是和谁出去了。可是到底是谁呢,平日里也没见她出门,去宴会也多和我们一起,她能私下认识谁呢?”
杜芝兰喃喃自语,周晨暮听了心头一紧,一个身影浮上心头。
不会的,不会的!
周晨暮冷汗直流,在心中不停呐喊。太子哥哥怎么会和瑶瑶有关系呢,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
顾云瑶下了马车,进了顾府大门,到了明希院外,听春和听雨早已等候多时,见了她都迎上前。
听雨当先问:“姑娘回来了,可饿了,我叫小厨房置办了些点心和夜宵,姑娘可先吃点。”
顾云瑶正好腹中饥饿,赞赏点头,将手中的兔儿灯递给听春,吩咐道:“这个灯给我找个地方挂起来。”
见两人神色,顾云瑶立即道:“不许说它丑!”
听春听雨:“……”
对灯的议论顾云瑶早就听够了,这两人未开口,她都知道她们要说什么。
听春嘴角抽搐,“姑娘的喜好挺别致的。那奴婢将灯挂在院中的梨树上,晚上也能看,如何?”
顾云瑶摇头:“放在我屋里吧。放外面风吹雨打万一坏了可不好。”
听春劝道:“姑娘,这灯笼火烛之类的,放在屋里怕是不妥当,若着火了可不好,且万一有烟味恐会呛到你。”
听春说的也有理。
可顾云瑶一见兔子红红的圆眼,心头便好似软成一滩水。
“不,就放屋里,悬在我床头,我无事。”顾云瑶吩咐。
见她执意,听春和听雨悄悄对视一眼,不再反驳。
顾云瑶随后更衣换上家常轻便衣裳,又用了些点心和汤水,盥洗后,回了寝屋中。
一进里屋,就见床头悬挂着那盏歪歪扭扭的兔儿灯。
屋内没有点其他灯烛火焰。
只有兔儿灯中燃着一豆的灯火,撒下朦朦胧胧昏黄的光晕。
听春服侍顾云瑶躺下,将榻边的纱帐轻轻放下,起身退下。
屋内静谧安逸。
只有半开的窗牖中,接连不断吹拂的沁凉风声,带去一丝声响。
顾云瑶躺在榻上,晚间曲柳江畔的一幕幕在心头纠结不散。
她翻腾了半天还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拿着兔儿灯,走到窗边欣赏起夜色。
月光澄澈皎洁,窗牖外柳树垂下枝条轻轻摆动。
兔儿灯在缟素般的月色下一闪一闪。
顾云瑶伸出右手食指,点在兔耳上,喃喃低语:“你说他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