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珍惊讶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微凸的小腹开始变大。从侧面往远一点看,就像是林珍珍揣了个球在自己的肚子都似的。
以前觉得进珍珍坐公交车,总是晏地一时间占一个最好的位置,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
现在林珍珍不用这么着急了,等所有人都匆匆忙忙,一窝蜂似的挤着上了车,林珍珍才慢慢的跟上去。
从包里拿出钱包,再从钱包里抽出两张一元纸币,林珍珍扶着后腰,慢悠悠的往车后厢走。不用几步,马上就会有人站起来让座,就像雨后破土而出的竹笋似的,而且,每次都是。林珍珍在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之后,对让座的人说“谢谢”,总会得到一句“不客气,应该的。”林珍珍远眺窗外的风景时总是要感慨一声国民的素质真不错。
不只如此,公司里,因为怀孕,工作也多了不少的便利。加班不会再落到林珍珍的头上,只要是重一点的东西,林珍珍只是沾了一下手指就有人自觉的帮忙拿走,并撂一下一句,“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放着让我来”这样的话,钟诗红也没有再找她的茬。融洽的工作环境让林珍珍很难想的起来之前的剑拔弩张,明争暗斗。
至于家里,家务事谭母都处理的妥妥帖帖,做饭炒菜林珍珍不需要插一点手,妹妹林青青更是懂事的让人欣慰,林珍珍在家里要做的事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洗澡,就连把换掉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也被谭母包办了。林珍珍有时鄙视自己就像是一只“米虫”。
刚开始的时候,林青青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有种自己是一个废物的感觉。
但身边的人都告诉她,“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她现在怀着孕”,时间一长,林珍珍便开始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她现在是特殊的,是需要被照顾的。有时她甚至想,如果没有月份渐大带来的不适和笨重,她希望自己可以一直有这样的优待。
当然,事情总是例外,圆形是真的存在,但人总是不能圆满,无论是什么人,无论是在人生的哪一个阶段。
林珍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信息,选择直接挂断。
谭书默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要问的,要说的,除了他的升职应该就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升职。
林珍珍就不明白了,才进入职场不到两个月,谭书默对升职是怎么有那么大的执念的?
客厅朝西开的大窗户落满了绚丽晚霞的光辉。林珍珍却无暇欣赏,放下包包,换了双鞋子,林珍珍往沙发上一倒,连手机都懒得从包里摸出来。
谭书默比她早到家,听到响动就从卧室里跑出来看。
林珍珍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谭书默手足无措的站在沙发旁好一会,才咧起一个死皮赖脸的笑坐在林珍珍的身边。
林珍珍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不仅没能把谭书默推的远一些,谭书默还趁机坐的离林珍珍更近了些。
谭母戴着手套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从厨房出来,走过沙发,看到腻歪在一起的林珍珍和谭书默的时候,嘴角勾起了,眉心却拧了一下,谭书默一直腻在林珍珍的身边,直到她第四次从沙发前走过,才停下脚步问道,“珍珍,最近工作很忙?”
林珍珍窝在沙发里没动,“还好,最近同事都挺照顾我的。”
谭母的笑容关切,往林珍珍的身边走了几步,林珍珍依旧窝在沙发里没动,谭母又往前走了几步,挂了个屁股在林珍珍和谭书默的中间。
“是吗?我看你挺累的样子,是不是怀着孩子太辛苦了?”
谭母的神情关切之急,林珍珍有些感动,身体自然的往谭母面前依偎而去,“没事,妈,我挺好的。”
谭母笑了一下就转身去推谭书默,面有佯怒之色,“你坐的那么近干什么?小心挤着珍珍。”
谭母再面对林珍珍的时候又是满脸笑容,“珍珍啊,你最近睡眠怎么样?书默总喜欢玩游戏到很晚,这样会吵到你的,要不然这样,让你爸和书默谁,你来跟我睡。”
林珍珍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她不知道谭母这从哪个酸菜缸,泡菜坛里找出来的主意,但是她知道她必须拒绝。
“妈,不用了。我一睡觉挺沉的,而且,书默最近很少打游戏了。”
林珍珍朝谭书默使了个眼色,谭书默非常及时也非常肯定的回答,“对,妈,我现在很少打游戏了。”
谭母梗着脖子点头,“那好吧!不过,珍珍,你这也该产检了吧?要不然这样,明天我陪你去产检。”
林珍珍和谭书默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弄不明白,谭母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林珍珍愣了片刻才想到要反对,但是话还没出口谭母就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整天在家也没什么事,陪你去做做检查是应该的。如果我不陪你去,别人难免会说我这个当婆婆对你不上心。珍珍,你的妈妈不在了,于情于理,我这个做婆婆都该对你多上上心。”
这一番话堵的林珍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谭母确实是费了一分功夫的,她不禁回绝了林珍珍要去人民医院做常规检查的建议,还另辟蹊径的选了一家林珍珍听也没听过的医院,谭母一脸严肃的指挥谭书默开车,在车厢里被山路十八弯似的路颠的差点没吐出来林珍珍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鼓,这到底是去医院的路上还是去山顶的路上?
从那家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诊所出来,谭母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黑的像包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