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早就在安然来的时候,就悄悄退下了,生怕打扰了人家师徒叙旧。
如今这里只有师徒二人,安然今天心情好,他就知道,宁尘在绝对能让秦笙慢慢放下,等到清风派彻底和流霞派合并,陈家就彻底完蛋,秦笙的仇也报了,就可以安心跟着他浪迹修真界了。
过了会儿,秦笙才抬头看了眼安然,似乎有些茫然的感觉。
安然自然发现,摸了摸脸颊,“有什么想说的?”
秦笙默默摇了摇头,垂下眼睑,“没事。”
安然揉了揉秦笙的头发,“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不然容易长不高。”
秦笙抿唇,罕见的没有瞪安然,而是默默的自己回了屋子,安然愣了愣,有些迷惑,“小徒弟,你这是怎么了。”他大步走了过去。
秦笙走进屋子里,闷闷的坐在一旁,看着跟过来的男人,他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但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即便男人已经回答过他一次了,可他始终觉得一切不可思议。
安然坐在他身边,“因为你是我徒弟啊。”
以往秦笙得到这个回答,都会置之不理,可这次,他却问了下去,“是不是,只要是你的徒弟,你都会对他这么好。”问完,他突然有些想笑,在内心嘲讽自己,哪来的勇气去问这个问题,明明…
一如既往,那双宽厚的大掌落在他的头顶,男人清透的嗓音响起,带着独属于他的温柔和煦,“不会,我没有别的徒弟,也不会有别的徒弟,因为是你,也只会是你,说出来可笑,”他低头双眼含了笑意,就这样直直望着面前的孩子,“为师见到你的第一眼,也犹豫过,害怕过,所以我才会抱着你就走,因为啊,我怕你不愿意做我的徒弟,这才在第一次见面,用了以往最不屑的手段,是不是很可笑。”
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和语气里的笑意,还有那双温柔宽厚的大掌,仿佛把他拉回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抱起他,深怕他跑了,捂住了他的嘴巴,将自己按在了他的怀抱里,现在他还能回忆起当初的心情,慌乱,害怕,愤恨,还有无能为力的恐惧,可如今在想起,留在他心中的竟然是庆幸,和窃喜。
他移开视线,看着自己的手,不可否认,因为男人的话,他内心多了些欢喜,和让他觉得恐惧的依赖,他想要克制,拼命的嘶吼着,可最终涌上来的是开心和放松。
“你是我认定的徒弟,也是唯一一个。”安然弯腰抱了抱他,“好好休息吧,天都黑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秦笙躺倒在了床上,他脑海中出现了疑惑,是不是以前的苦难都是为了现在,不,不对,他摇头,眼睛难得亮晶晶的,“师傅。”他小声念叨着,像是一个偷偷发现糖果的孩子,满眼星光,这一刻的他,才仿佛多了些孩童特有的稚气,就像黑暗里突然出现的阳光,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度,突破重重黑暗,触碰到了他内心得柔软和恐惧,然后包围住他,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他眼里出现了孺慕之情,悄悄抱住自己,沉入了梦乡。
山峰之上,宁尘正安静的坐着,不其然想起那个男人对他说的话,当时他刚刚被秦笙带来这里,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独自走在峰上,享受难得的宁静之时,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出现,他就那样静静靠在树上,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壶酒,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怕打扰了前辈,因此宁尘当时想悄悄下山。
谁知道,就在他刚刚抬步的时候,那个背对着他靠在树上的男人说话了,他的语气清清冷冷,丝毫没有在秦笙面前的温柔和煦,“笙儿带你来,是给了你一个机会,本君和笙儿离开的时候,会带着你,给你一个全新的生活,而本君要你做的很简单,以真心换真心,不要想着完话就离开了,留下愣愣站着的宁尘,久久方才回过神来。
他吐出一口气,突然笑了,他不是天真孩童,在外门摸爬滚打这么久,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呢,不可否认,起先秦笙找到他的时候,他是动过这个心思的,可当后来他对上秦笙认真的双眼时,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浅薄的可笑,于是那一刻他选择放下所有的心思,认真的对待这个比他小的孩子,或许是因为莫名的亲切感,也或许是因为他也想得到一份真正的友情吧,“秦笙,我真羡慕你,但我很开心,我认识了,而你选择了我。”在山峰上枯坐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离开。
此时月圆,星光点点,少年心中多了些许放松,褪去了内心得烦闷,也多了些许感激,感激遇见秦笙,感激遇见那个男人,尽管他只是为了秦笙,才会放过他一回,但至少他给了他修正的机会。
不一样的相遇,终归会带来不一样的结局,因此,第一次宁尘前来之时,内心得小心思,安然一览无遗,但她选择观察,她相信,这个世界的世界支柱不会如此浅薄无知,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给了秦笙一个真心待他的好友,也给了秦笙新生,有前世这个好友的陪伴,秦笙改变了许多,至少慢慢恢复了活气,也不在死气沉沉。
秦笙这一夜睡得很是舒服,他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事情大多记不清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这个梦很好很好,好到他醒来嘴角都是带笑得,下意识摸了摸唇角,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又僵住了,门被推开,他下意识放下手,板板正正的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