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天吼完,房间里的气氛冷了冷。
良久,张骥兮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高空坠物并非我们的本意,确实是事出有因。”
他目光顿了顿,继续说:“今天造成的所有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站在充足的阳光下,他臂膀上的肌肉微鼓,平坦的胸膛上腹肌隆起。
他脸上沾染的灰尘,借着光线,颓废中带着点野纵。
张泽天打量了他一眼,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与之前那个主播形象格格不入。
接着,他眉头一皱,双手叉腰,还连着咂了一下嘴,“张骥兮,你觉得你是不是很有本事啊?事情在还没搞清楚之前,你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把我们办案人员不放在眼里吗?”
张骥兮察觉到了来自兄弟的鄙夷目光,便伸手挠了挠头发上的灰尘。
他清了一下嗓子,字正腔圆道:“张队长误会了,我就是想勇于承担责任,况且这件事确实与我有关。”
张泽天眼一撇,转动着身体,就观察起了房间。
眼神刚瞟到对面墙壁上,就看到了那幅再也熟悉不过的狐王画轴。
他稍微睁大双眼,盯着那幅画轴就几步走近了。
画轴上镶嵌的玻璃已经破碎,一身洁白的断尾狐狸,全都被血渍染成了红色。而它之前那双犀利的狐狸眼,此时也已处于爆浆状态。
他一个转身就质问起了狐千颂,“你个偷画贼,总算逮到你了,那晚就是你潜入我家,偷了这副狐狸画吧?”
他高亢嘹亮的一声嗓音,让所有勘察现场的警员,都抬起头看过来。
在张泽天看画的时候,狐千颂又在鞋柜里拿了双红色高跟鞋穿在脚上。
一身红色长裙,再搭一双红色高跟鞋,又给这抹靓丽的身影增加了几分孤傲。
她脸上不沾一点灰尘,还是以往那般高贵优雅,“张队长一口咬定,说我潜入你家盗画,是你家监控拍到了?还是这副画署了你家任何人的名字?”
张泽天冷眉一竖,低声喝道:“不用署名,也能在网页上搜到这副标本出自哪里?”
狐千颂扬着脸,淡淡哼笑了一声,“骗谁呢,我可没在网页上看到一条与标本有关的信息。”
张泽天狠狠瞪着她,从兜里快速掏出手机,开始输入搜索。
在屏幕上点点划划了半天,果然是没有搜到任何一条与画轴有关的东西。
查案要紧,他手机往兜里一揣,用手指了指狐千颂,警告道:“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狐千颂一笑而过。
转身的一瞬,她又搞了部新手机握在手里。
警员陆续进入房间勘察,张泽天戴好白手套,伸出食指在狐狸毛发上摸了一下。
他隔着白手套,用手指捏搓了一下上面的血迹。
看起来,粘稠度极高。
接着,他又放在鼻尖嗅了嗅,嗅到的一瞬,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是股浓浓的恶臭血腥味,闻着像是在水中泡过的腐烂尸体散发的气味。
狐千颂将手机开了机,又把掌心里的啾啾叩到了手机上,啾啾像闻到味儿似的,一下子就钻进了手机里趴着。
旧手机上的所有信息,都跟着移到了新手机里。
她边走边打起了电话,走到阳台上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最爱的小狐狸,你是不是想我啦?”是给徐来打的电话。
声音听起来,齁甜且油腻。
自从别墅一别,他开口就直白了好多。
狐千颂神情怔愣了一秒,明显感觉不适应。
“那个……老黄鼬,狐王如你预言的那样,真的出事了。”她语气很平静,嗓音也淡淡的。
徐来在电话那边慌了,迫切地问:“你现在不会框在画里给我打电话吧?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你?要不你试试从画上的那个崖边跳下去?兴许有机会从画中出来。”
徐来着急忙慌的讲了一大堆,她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默默的听他讲完,电话里安静了下来。
徐来喘了口大粗气,又开口问:“喂?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怎么都不说话?”
狐千颂抓了一下头发,脸上显得很焦躁,“老黄鼬,你更年期吧,废话太多了。我不是被吸入画里,反倒是从画里闯出了一群动物。”
话音落,电话里静默了几秒,徐来反应过来,又连忙问:“动物呢?是不是跑了?”
狐千颂没说话。
徐来又开口:“我就知道你灵力不行,等着,我马上从山上下来。”
挂完电话,张骥兮突然出现在她背后。
被冷落的灰头土脸小模样儿,看着就惹人生怜。
穿着高跟鞋的狐千颂,无需踮脚,就伸出双手捧着张骥兮的一张俊俏脸。
她捧着他的脸,向他嘟着唇,“怎么啦宝宝,是身体光溜溜的露着不舒服吗?”
她像哄啾啾那样,声音和眼神都是柔柔暖暖的,就完全把张骥兮当成了一个爱宠对待。
张骥兮一手叉着腰,一手挠了挠眉心,笑着抿了抿唇,说道:“能麻烦你的灵力,给亲爱的我,拿身衣服来穿吗?”
狐千颂眉梢一挑,收回捧着他脸的双手,娇滴滴的说:“欠我的,你可要记得还哦?”
说完,她把双手背在身后,又用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闭上眼睛,三秒后睁眼,就有惊喜出现。”
大概是要酝酿灵力了,张骥兮还特意往后退了两步。
他双手叉腰,耐心闭眼等待惊喜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