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张泽天一推凳子起身,跟着法医就出了审讯室。
清脆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扬开,冷冻室的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作响声。
一股阵阵的凉意迎面袭来,张泽天戴着一双白手套,走近了被拉开的尸体冷藏柜。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冷藏柜,脸色陷入深沉,“查监控了吗?”
他身旁站的一名警员回道:“查了,没有任何异样。”
“没异样。”张泽天又往外拉了一下冷藏柜,用戴白手套的两根手指去摸了一下里面。
除了有冰凉的触感,无色无味。
张泽天揉搓着两根手指,陷入了遐想中:既没有人偷运尸体,又不可能在冷冻室里给冻化;冰冷的尸体也不可能自己爬起来跑了,而且杀死死者的嫌疑人一直都有人看守。
他边脱下手套,边往冷冻室门外走,狐千颂刚才对他说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
“难道真有这么邪乎?”他将白手套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就愁眉紧锁往审讯室走。
才出去短短几分钟,狐千颂又端着碗泡面在吃。
狭小的屋子里,全是一股泡面味儿。
张泽天本就烦闷,一进门看到她吃得正欢,眉目间显得更深沉了。
“谁让你在审讯室里吃泡面的?”他甩手一关门,将质问的声音拉到最低。
敲键盘的警员正转头想给个解释,转过头看到他这副冷冰冰的面孔,又扭头看起了电脑屏幕。
审讯室里只有嗦面的声音。
张泽天刚推着椅子坐下,狐千颂就喝了一口汤,将泡面碗放在了桌上。
她拿着纸巾擦着嘴,脸上略带一丝笑容,“在这里不吃泡面,难道你请我吃满汉全席啊?”
张泽天推开桌上的检测报告,一手叉腰,一手在桌上敲击了两下,“你怎么就知道,冷冻室里的那具尸体会消失?”
狐千颂又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稍稍一挑眉,很自信地说道:“因为我是预言家啊!”
说完,她喝起了水。
张泽天依旧很严肃的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死者就是犰狳这回事的?”
狐千颂喝完水,拧好瓶盖,重重的把瓶子往桌上一放。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说话也跟放瓶子时一样,掷地有声。
看张泽天的眼神还有期待,她又娓娓道来:“首先,我遇到过犰狳,能看到那副躯体里的灵魂,不是人而是动物;其次,满餐厅都像动物的巢穴,全是弥漫着犰狳的味道,还有……”
她迟疑几秒,又靠在桌上,细声说道:“那具尸体之前的灵魂,已经被我收了。所以,他的躯体也会随之被没收走。”
听言后,张泽天传出朗朗的笑声。
这笑音复杂,似嘲笑,也似苦笑。
“你逗我玩儿呢?”张泽天也被搞懵了,查了这么多案子,只要与这个女人沾边的,总是有些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存在。
“信不信由你。”她语气一顿,又背靠坐椅,懒懒开口:“不过,你也可以去问你哥。”
张泽天挠了挠头发,又起身准备出审讯室。
狐千颂看他要走,紧接着问:“什么时候能让我出去啊?”
“还不知道。”他头也没回,推门就出去了。
又没狐千颂什么事儿了,两名警员又将她送回了关押室。
——
余晖渐渐落幕,整栋警局大楼都安静下来,而关押室里更显幽暗和冷清。
两名女混混不知何时被放了出去,狐千颂又一个人住上了单间。
闲来无聊,她腾空拿回自己的手机,躺在木床上,调成静音玩起了游戏。
一关都还没闯过,就听到有步伐不一致的脚步声传来,她又隐匿了手机,侧躺身体。
她耳朵很灵敏,是一男一女,男的步态沉稳,女的步态匆忙。
细细听来,她忽的一声笑了。
随着步履靠近,她眼神向门口看去。
脚步声顿住,女警员掏出了钥匙在门口站定,“狐千颂,你暂时可以回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上的锁。
锁开,女警员转身就走。
关押室的里里外外,又恢复了安静。
狐千颂也就这么躺着,不动也不说话。
此时,关押室的门外,正站着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
他身体一侧靠向墙壁,袖子刚好挽在小臂的位置,单手插兜,垂眸看着角尖。
他想的是守在外面,在狐千颂出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看谁熬得住谁。
看到门外地板上踩的那只脚,狐千颂像是看穿了一切,她竟不为所动,又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不多时,屋子里就传来了打游戏的声音。
张骥兮终于熬不下去了,表情掺杂了一丝无奈。
他推开门,稍稍低着头才进了门,“走了,你该回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狐千颂不挑地方,只要是一个能躺人的地儿,她都能轻易满足。
她盯着屏幕,手指在屏幕上方熟练的游走,“着什么急啊,多待一会儿又不要钱。”
张骥兮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他伸手拿过了狐千颂的手机,顺便屏幕一熄,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狐千颂两只手僵在半空,一脸的不可置信。
几秒后,她放回手,眼神往上一瞟,“我今天累了,身体不想动了。”
张骥兮二话不说,弯腰,伸手勾腰,将她抱在了怀里,“现在还累不累?”
他嗓音很蛊惑人,就像他怀里的温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