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砂成了王上后,赵琬娴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番清闲。
她拎上了后厨庖人一早就开始炖着的骨汤就准备去找诀尘。
“等下我。”鸢白有些别扭的提着壶酒,“走罢。”
赵琬娴还有点疑惑,“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没跟任何人说过的罢。
“赶紧的,再等下去你这骨汤怕是快凉了。”
这话还是挺有用的,赵琬娴一听,那脸忽然就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于是也就不再和他就这这个话题接着聊下去了,而是大步地往着前边走着。
鸢白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这一壶酒,“啧,真是可惜了这一壶好酒!”
居然要送给那人去了。
在早晨起来时,无意间中他便摸去了后厨。
正巧就遇见了那火上正炖着的汤。
鸢白本就在这君遇楼中住了许久,那庖人也都认识他了。
故而,也就跟他闲聊了几句。也就是在这闲聊之中,自己才知道了,这汤是送给诀尘的。
其实有关诀尘的事儿,自己是挺自责的。
他三番两次都说了那样的话去气诀尘,可诀尘却没有一次报复自己的。
鸢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自己的确就是个小气鬼。
昨日才刚刚停了雨,今日又是个阴天,那街上还有着一处又一处的水洼,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人们出行。
相反,风还有些凉丝丝的,吹起来还格外有番滋味。
鸢白一袭的丹红衣裳,在随着赵琬娴拐进了一条巷子后。
那青砖绿瓦的,从远处一瞧,清新之处的一点丹红。
衬得别有番感觉,不是突兀,反而是有种和谐之感。
她站在了一处宅子前,将那门给扣响了。
是一看似比着赵琬娴大不了多少的男子打开了门。
他抬首看了眼后,就迅速低了下去,好像还喊了声“小姐”。
赵琬娴淡淡地点了点头,进了门后又问道:“公子呢?”
鸢白只是一直跟在那两人背后,粗略地扫了一下这处宅子。
虽说是地处偏僻了些,但是这样的宅子怕是也价格不菲。
那下人将他们引着去了院中,那院中也有着一棵古树。
一浅蓝衣袍的男子就那么的坐在石凳上。
“公子近日如何了?”
“公子喜欢发呆,也没点精神。若是奴才不问的话,他怕是整天下来也不会说句话。”那下人认真回答完,就静静地立在了一旁。
赵琬娴皱着眉头,将那下人遣退下去了。
然后便是慢慢走近了那两眼无神,正发着呆的男子那儿。
她将那骨汤盛进了一小碗里,推去了男人面前,“快些喝了罢。”
那男人还是就那么的静坐着,也没点表示。
赵琬娴想了想,还是将那事儿说了出来。
“长安回来了,你的朱砂师妹回来了。”
这句话就跟个灵丹妙药似的,诀尘的眼中忽然就有了聚焦,像是盛满了希冀。
“真的?”他的声音嘶哑,有些破碎的感觉。
语气之中带着疑惑与不相信,可脸上的神色却又是倾向于相信这一方的。
赵琬娴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了张写了字儿,已经折好了的宣纸来,“你自己看看罢总不可能连字儿也识不得了。”
这公告是昨日她撑伞路过之时撕下了的。
上边写着有关朱砂回宫过后,并继位一事。
反正这事也早已在王都城中传开了,大家也都知晓了。
这张纸也没了什么用处,不过一想到了这偏僻宅院里的诀尘。
她就撕了下来,总该是对他有用的。
诀尘打开那张宣纸的手,都还是抖着的。
那上边的一个又一个清晰的字迹,是在书写着他这段日子以来的期望。
“所以呢?你现在还要继续这样颓丧堕落下去了么?”